沈文岳安頓好老人家上樓，捧著傭人準備好的水果來到兒門外，隔著半敞的門注視著房間相擁的兄妹，也是不自得嚨發堵，從上取出手帕拭拭眼角。

控制住緒，他重新出笑容，輕輕敲敲門，捧著水果走進來。

“般若啊……來，吃點水果。”

沈南臣的視線掃過父親的眼，將男人發紅的眼角收在眼里，他輕輕用手掌拍拍沈般若的背，小聲提醒：“快謝謝爸爸。”

那個“爸”字在舌尖上滾了滾，沈般若到底還是沒出來，最后只是干地說聲謝謝。

“不用客氣。”沈文岳卻并沒有介意，走過來將水果放到桌上，從屜里取出一本相冊，“這是爸爸一直收藏著的相冊，里面還有你和媽媽的照片呢。”

“來，咱們坐下看。”沈南臣建議道。

于是，兩人一起簇擁著沈般若在床邊坐下，沈南臣捧著相冊翻開，沈文岳就向指點。

“這是你剛出生之后不久，咱們拍得全家福。你看，媽媽和你是不是長得很像？”

相片里，沈家老爺子和妻子坐在中間，抱著沈般若，沈文岳夫妻站在二老后，三個男孩則圍坐在老夫妻面前的草地上，三個男孩氣質不同卻都是同樣的致出眾。

“這是你大哥南臣，這是南逸和南爵，你的二哥、三哥，爸爸還沒把你回來的消息告訴他們，等過一段時間，你就能看到他們了。”

沈般若接過相冊，仔細看看里面的照片，然后就一張一張向后翻。

起初，幾乎每一張都有。

要麼就是被爸爸媽媽抱著，要麼就是被爺爺抱著，要麼就是被三個哥哥抱著……

那些照片里，他們注視的目便如同注視著珍寶。

再向后，便是空白頁。

沈般若抬起臉，有些疑：“其他照片呢？”

沈文岳沒有出聲，沈南臣輕聲解釋：“你和媽媽出事后，我們就很拍照了。”

失去妻子的丈夫，失去兒的爸爸，失去母親和妹妹的孩子們……

又哪里還能對著鏡頭笑得出來？

“沒關系！”沈文岳輕輕擁住兒的肩膀，“我們的小可回來了，以后爸爸幫你多拍幾張照片放進去。”

沈般若輕著手中的相冊，看看沈南臣，再看看沈文岳，安開口：“以后，大家都會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

剛剛已經仔細幫三個哥哥看過相，可以確定他們以后的人生都會和順意。

“恩！”

兩個男人同時點頭。

“一定會！”

腳步聲漸近，房門被輕輕扣響，管家推開門走進來：“先生，榮先生來了。”

沈般若捧著相冊站起：“明天還要上課，我先走了。”

心下萬般不舍，父子二人卻也只能微笑起相送。

幾人一起下樓，隔著車窗就看到停在別墅外的海藍跑車，榮硯一西裝有些慵懶地靠在車上。

看到從門出來的沈般若，男人直起原本淡漠的眼睛里染上笑意。

“周末的時候，我們一起去看媽媽，到時候爸爸去接你。好嗎？”

“恩。”

沈文岳笑著拍拍兒的背。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到家記得給爸爸發個消息報平安。”

沈南臣親自邁下臺階，幫拉開車門，安頓小丫頭坐下，他輕輕將車門閉，目迎住榮硯的視線，向他過右手：“這些天，麻煩榮先生照顧我妹妹。”

榮硯過右手，握住他的，眼神毫不回避地對上男人的視線：“這是我的份事，沈先生不用客氣。”

收回手掌，他側坐進駕駛座，向二人點點頭，啟汽車。

二個男人站在門前，目送車子走遠，沈南臣的眉也是一點點皺。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覺得榮硯與沈般若的關系，不像是叔叔和侄。

“爸，我有點不放心。”

“你的心思我明白。”沈文岳拍拍兒子的肩膀，“別急，慢慢來，這孩子才剛和我們相識，不親近也是正常的。至于榮硯，我會查查他的底細。”

這一番接下來，沈文岳當然也能看出榮硯對兒是真心的寵。

可是不怎麼說，對方都是和兒相夕相的人，不查清楚當父親的哪里放心？

沈南臣從遠收回目，轉臉看一眼三樓的方向。

藏在窗簾后悄悄看的沈可寧，忙著將臉回來。

目在微晃的窗簾上定格片刻，沈南臣收回目。

“已經滿十八歲了，我們也已經盡到收養的義務，是不是……也該讓離開沈家了。”

沈文岳轉過臉，掃一眼三樓的方向。

“親生父母的事，也已經查到一些眉目，等確定對方是的父母，把孩子還回去，我這件心事也就算是徹底了了。”

當初知道認錯過，因為不想讓母親傷心，再加上覺得這麼一個孩子也確實可憐，沈家才將沈可寧留下。

后來除了尋找自己的兒之外，沈家也一直在幫著沈可寧尋找的家人。

畢竟，自己也是丟了兒的人，沈文岳也能理解其他父母失去孩子的心。

原本想著，找到的親生父母就把孩子還回去，只是這大海撈針似的也不并不容易。

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前一段時間，南希基金會南方分會那邊終于有一些消息，有一個家庭走失的兒與沈可寧的況相同。

現在基金會也在想方設法地聯系對方，準備進行dna鑒定。

一旦做完鑒定確認雙方的親緣關系之后，他也就可以完璧歸趙。

沈南臣點點頭：“那我也先回去，公司還有一堆事要理。”

“去吧，開車注意安全。”

目送兒子離開，沈文岳重新上樓。

行到三樓的樓梯，他轉過來到三樓，輕輕扣響沈可寧的門。

“爸！”沈可寧笑著將門拉開，“您怎麼還沒休息啊？”

“這兩天一直忙著南希的事，有些忽略你，你別介意。”

“沒事！南希是你們的親兒，我能理解的……”沈可寧笑得一臉乖巧寬容，“如果介意我的話……或者我可以搬出去？”

沈文岳看這麼懂事，目里也是染上幾分慈。

這麼懂事的孩子，見到親生父母一定很開心！

“可寧啊，你雖然不是我的親兒，可是，大家一起住這麼久，爸爸對你也有，爸爸也希你能像般若一樣……過上幸福的生活。”

“謝謝爸！”沈可寧見對方沒有要趕自己離開的意思，提著的心終于落地，“我……我一定乖乖聽話，像爸爸當年一樣，考上帝京大學，好好抱答爸爸的養育之恩。”

“學習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要太拼了，要，早點休息。”

沈文岳提醒幾句，轉離開。

回到書房前，沈可寧起筆，心卻一直沉不下來。

從包里翻出藥片塞到里一粒也沒有多效果，索又倒出一粒一起丟到里。

沈般若那麼優秀，這次高考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要考上帝京。

這些天，為了比賽，為了復習……

沈可寧的藥也是吃得越來越勤，越來越多，滿滿的一盒藥都已經所剩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