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屏蔽信息素帶來的影響比嚴笑想象得還要多。
譬如之前從未注意到整知的弱化。
就像世界上唯一一個逐漸輕微近視的人很難察覺到視力的下降。
誰會注意到53變了52呢?
但這個細微的差別足以現在此刻。
兩個人像逐漸吸引靠近的恒星一樣被引力牽引,沿著湖岸呈現圓弧靠近。
嚴笑發現樂殷南頭發又長了些,似乎變得更瘦了,麵容很平和,臉頰上有細微的痕,也許是戰場留下的,但眼睛很難將和過去的“鷙”聯係起來。
很幹淨,像是一團在冬雪裏盛開的火焰,不備任何攻擊,可躍的焰火中蘊藏著消融冰川的力量。
那一瞬間,嚴笑想起了過去的阿九。
那個永遠濫好人的阿九。
但阿九太小,也太過過理想主義,的火焰太弱,太雜,也沒有任何攻擊,就像個黑夜裏的裝飾點綴,警告一切,卻誰都不會在意。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站定,嚴笑渾繃,像頭畏懼火焰,又被溫吸引的冬日獅子,隨時準備逃跑。
樂殷南嗬出一團白氣:“荊棘花大公在這裏辦公,我來爭取西秦的承認和支持。”
嚴笑恍然大悟。
聖弗雷學宮是荊棘花大公的財產,今天在學宮禮堂致辭新年演講。
而作為西秦王室的首席長老,荊棘花大公的地位舉足輕重,的意見左右著國王的態度。
“哦……”嚴笑點點頭,幹地不知道說什麽。
但樂殷南沒給嚴笑發呆的機會。
“聽說你在這裏,我就來了。”誠懇道。
嚴笑:“為什麽?”
樂殷南:“因為我想見你。”
就等這句話。
嚴笑心底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緒,像是抓住了出馬腳的小,竭盡嘲諷:“當初也不知道是誰不跟過來。”
“這不一樣。”樂殷南應答得行雲流水,讓嚴笑一拳砸在了棉花上,“這是兩件事。”
“那你別來見我。”
樂殷南無奈:“嚴笑,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略帶倦容,看向嚴笑的眼神甚至有些可憐:“我昨晚才落腳,今天才見到荊棘花大公,明天謁見國王,後天就要啟程回到萬寧,好不容易見一次麵,我不想做這些無意義的爭執。”
是真的變了啊。
嚴笑不合時宜地想到。
皮子都變得這麽利索了。
想必沒在萬寧吵架。
還會演戲了。
裝得還像那麽回事。
嚴笑語氣很兇:“關我什麽事?累了就回下榻的府邸休息,別來找我。”
樂殷南喃喃道:“可是我想來看看你。”
沒等嚴笑嘲諷,樂殷南主說:“你上信息素變淡了。是因為三道回麽?”
嚴笑的神瞬間冷了下來:“伊麗莎白要你來的。”
有了懷孕那次的前車之鑒,嚴笑瞬間便把兩人聯係起來了。
“你是來做說客的麽?”
“……”樂殷南沒想到嚴笑如此敏銳,甚至說過分敏,承認道,“伊麗莎白確實同我電報說過你的事。”
“你可以滾了。”嚴笑推了一把,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樂殷南穩住形,向前一步:“……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從你開始做實驗我就知道了,隻不過希你停下來是我和伊麗莎白不謀而合的想法。”
“嚴笑,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樂殷南認真地看著。
這不知道是樂殷南第幾次讓收手,而嚴笑也不知道自己多次拒絕了:“我不會收手的。”
說著,視線敏銳地注意到掛在樂殷南脖頸間的掛墜。
嚴笑下意識地手去抓,樂殷南本能後退想要避開,但到手腕的瞬間像是抓到一團流的火焰,樂殷南不敢用力,就被嚴笑襲了個滿懷。
嚴笑把雨滴吊墜拽出來,樂殷南被迫往前走了幾步,靠近,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到嚴笑眼底的憤怒。
“我說怎麽雨滴吊墜了一個,原來被你了。”
嚴笑自己都沒察覺到語氣裏的酸味。
“應該是我離開前那晚的吧?那個時候就打算離開我了是不是?”
嚴笑邊說邊擰開蓋子:“也是,如果那時候就準備走的話確實應該為以後早做打算。我看看你又找了哪個omega的信息素……”
說著,在聞到悉的殘留茶香氣味後,一愣。
樂殷南耳尖有些微紅,也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怎麽樣,清了清嗓子:“……未經你同意是我的不是,如果你想要回去的話,我可以還給你。”
“還幹淨的……都用完了?戒幹淨了?”嚴笑危險地瞇起眼睛,把掛墜用力砸在鎖骨上,語氣更冷,“用完就跑,過河拆橋?”
“不是,我……”樂殷南百口莫辯,“……這不是來找你了嗎?”
“所以你來找我是為了再拿點信息素?樂殷南你多大的臉啊。”嚴笑沒好氣道,“心積慮地騙我,想方設法地阻止我,然後又信誓旦旦地說喜歡我,結果就把我當個予取予求的工?”
樂殷南啞然:“我沒有。”
生怕嚴笑越說越離譜,一口氣提到嗓子眼裏:“沒有戒斷但可以忍住,這本就是你的東西理應還你,我來聖弗雷學宮是個巧合,伊麗莎白也沒泄你的行蹤,我隻是在湖邊察覺到了你殘留的信息素,覺得你會來,所以來了。”
樂殷南在吊墜的拉扯下距離嚴笑很近,微妙地提醒道。
“你三道回的影響,對信息素的控製沒有之前那麽強,湖邊有很微弱的信息素,時間再久點,a級的alpha也能發現了。”
距離太近,彼此的呼吸都能得到,信息素被冰冷的空氣凍結白霜又融化。
樂殷南不自想要抱抱嚴笑:“我很想你,真的。”
是這麽說的,也是這麽做的。
樂殷南輕輕圈住嚴笑,沒有用力,像是抱一個易碎的瓷,生怕嚴笑把推開。
嚴笑僵住不了。
像被火堆圍困的野,進退不得。
就在這時,嚴笑聽見阿萱又驚又喜的聲音:“樂小姐!”
樂殷南渾一,急急忙忙地想要鬆開。
嚴笑聽了連忙用力把樂殷南往後一推,剛好和樂殷南合力了,兩人都沒站穩,連抱帶滾地摔了下去。
湖邊的草坪是個傾斜的緩坡。
薄雪紛飛,兩人上瞬間沾滿了薄薄的雪粒子。
最後在距離湖邊隻有一厘米的地方迫停了下來。
回過神來,嚴笑發現自己被樂殷南牢牢相擁在懷裏,埋在的脖頸旁,可以聽到有力的心跳起伏,還能聞到約的咖啡香。
嚴笑強迫自己抬起頭,猝不及防對上樂殷南的視線。
那火似乎想要將吞噬殆盡。
嚴笑想起樂殷南的味道,想起毒蜂的,想起紅鴆的酒。
像是戒毒許久的癮君子一著不慎嚐到了一點毒,於是功虧一簣,前功盡棄。
不自地俯下去。
然後聽到伊麗莎白在岸邊的一聲驚呼:“天吶——”
‘太丟臉了。’
嚴笑把樂殷南的眼睛覆蓋上,往旁邊一側。
兩人雙雙跌水中。
作者有話要說: 謝讀者“鬆餅好吃”,灌溉營養452021-09-1501: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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