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惜搖頭一笑,就想要將“七擒孟獲”這個橋段從紙上劃掉。
可就在提筆的那一瞬間……
隻覺得眼皮忽然就跳了一下,剛劃到第二個“擒”字,就怎麽也劃不下去了,好像手卡住了一樣。
“哪裏又會如孔明一般,擒了又縱……”
呢喃一聲,腦子裏竟然都是這一句的回音。
紙麵上的墨跡,已經暈染了開去,散了一團大大的烏黑墨跡,漸漸將那“七擒孟獲”四個字都擋了。
陸錦惜竟有些晃神。
“篤篤篤。”
直到外頭叩門聲起,才回過神來。
陸錦惜這才把筆一扔,暗笑自己這小人之心的病老改不了。
看當日長順街上,以劉進為首的那一批將士,哪個不是義膽忠肝?薛況能使他們折服,必是千百般的英雄氣概,哪裏得到來懷疑?
“進來吧。”
隻把卷宗合上,喚了人進來。
青雀端了些糕點進來,給放在了桌上,麵上的表,卻有些古怪,隻道:“您前陣讓奴婢留心的事,有了點消息。”
太師府那邊?
陸錦惜隻知道,最近他們二月二三賢祠收學生那件事,鬧得京城沸沸揚揚,不安寧。
不僅是京城有小孩子的人家炸了,就連那些近日到了京城趕考的文人士子,也個個都跟扔進了油鍋裏一樣。
一時之間,好像全京城的人都在想拜師。
往昔那些沒嫁顧覺非的閨閣小姐們,如今都已為人婦,更是卯足了勁兒要讓自己的孩子拜顧覺非為師。
前不久,葉氏來這裏的時候,都半開玩笑說:“京城裏現在流傳一句話,都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當年嫁不了他顧覺非呀,今日也非要過上一把幹癮不可。”
陸錦惜當時聽了,隻覺得五雷轟頂。
那會兒,隻能啃兩口餅子,角,半句話說不出來。
如今見青雀這麵不對勁,想起那一日顧覺非留下的話,心裏就有些打鼓了,隻問道:“看你這模樣,我怎麽覺得不是好消息?”
“奴婢有兩個消息,好像是一個好一個壞,您……要先聽哪個?”
聽聞侯府大小姐江錦言空有一副傾城傾國貌,怎的一顆蛇蝎惡毒心。嬌弱姨娘最終在佛堂空余一段白綾了此殘生。嫻雅庶妹被送進端王府做妾最后家破人亡癲狂自焚。端王含情脈脈情深意重,她薄情寡義頭也不回……雪硯挑眉撇嘴,我家大小姐說了,天生我仇必得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就自己造!前世溫柔如水,只換來眾叛親離后,烈火焚身而亡!一朝歸來,她冷硬如冰,親手謀得盛世風華錦年!“我三從四德欠佳,你當真要娶?”“我一介庶出武夫,娶你名正言順。”武夫?左手寫得字也能鐵畫銀鉤矯若游龍?庶出?做到異姓王爺這個位置也就罷了,為何...
四歲那年,明嫿見到小太子的第一眼,就記住這個仙童般漂亮的小哥哥。 及笄那年,她被欽定爲太子妃。 明嫿滿懷期待嫁入東宮,哪知妾心如明月,郎心如溝渠。 太子只看重她父兄的兵權,對她毫無半分愛意。 明嫿決定和離,換個新男人,圓了她的姻緣夢。 看着桌前的和離書,太子裴璉提起硃筆,畫了個圈。 明嫿:“你什麼意思?” 裴璉:“錯別字。” 明嫿:“???我現在是要跟你和離!你嚴肅點!” 裴璉掀眸,盯着滿腦子情愛的太子妃,皺起了眉。 ** 一番商議後,倆人各退一步,不和離,裴璉替她物色男人。 第一夜,明嫿懷着忐忑的心翻牌子:清秀書生。 第二夜,明嫿頂着黑眼圈再翻牌子:江湖俠客。 第三夜,明嫿顫抖着手,不死心再翻:酒肆花魁。 夜裏紅羅帳中,明嫿哭唧唧:“不要了!” 身側男人黑眸輕眯:“難道伺候得不好?” “你當我傻啊,連着三天都是你!” ** 裴璉自小立志,要當個流芳百世的聖德明君。 讀書學藝,接物待人,人生每一步都有嚴格規劃。 娶妻也是,不求貌美,只求賢良。 大婚當夜,看着蓋頭下那美眸明亮,一團天真喊他“哥哥”的小姑娘,裴璉擰眉—— 好怪。 再看一眼。
嘉朝皇帝蕭扶玉,男生女相,俊美秀氣,是先皇唯一的血脈,但也是個十足的庸君,登基三年一事無成,至今未立後。 直到花燈宴上,皇帝不慎落水,性情大變,開始勤勉於政,因好學時常求問於衛丞相。 *** 夜深人靜,御書房內燭火通明。 美人嬌豔,身姿曼妙,側躺於榻,龍袍之下纖長的腿若影若現。 榻前的男子深眸微垂,衣袍扣得一絲不苟,頎長挺拔,氣宇清冷。 蕭扶玉來到他的身前,纖手撫到他腰間的白玉帶鉤,她貼耳輕聲道:“今夜,朕與丞相大人長談政務可好。” 衛玠面容冷雋,喉間卻暗自輕咽,他退後半步,儒雅地作禮道:“陛下請自重。” 蕭扶玉輕輕癟嘴,還裝?上一世偷摸着來她寢宮時可沒這麼多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