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天空是黑的,烏雲佈,雨連綿。
大地是黑的,黯淡無。
棺木是黑的,被士兵擡著,向著城外墓地行去。
在棺木後面,跟著長長的隊伍,最前面的自然是兩名王子——威廉和李察,之後則是藍獅城的大小貴族,以及從藍獅王國各地匆忙趕來的領主們。
氣氛莊嚴而肅穆,一衆人行在泥濘的道路上艱難前行,沒有一個人說話。四周都是冷雨落下打在地上發出的“噼啪”聲,這場雨像是哀悼國王唐納斯一樣,足足下了三天了,把氣溫降低了十幾度不止。行走著的人羣中,不斷的有白汽從口鼻中呼出。
這注定是一場讓人煎熬的葬禮。
葬禮繼續,隊伍行進到了墓地。
在白樺林大片黃葉的包圍下,在林間的一空地上,棺木被小心的放挖掘好的墓。
牧師開始唸誦悼詞,泥土向著墓中撒下,隨之撒下的還有花瓣。
“你現在正被澆奠,離世的時候到了……”
“沙沙沙……”
那好的仗你已經打過了,當跑的路你已經跑盡了,所信的道你已經守住了……”
“沙沙沙……”
“從此以後,公義的王冠爲你加冕,無上的榮耀爲存留……”
“沙沙沙……”
“世人會銘記你的偉大,大地會保存你的軀,天空將會容納你的靈魂……”
“沙沙沙……”
“你將化永恆……”
“沙沙沙……”
悼詞中,墓被一點點的填平,士兵取來大塊草皮鋪好,保證墓上面會有植生長,而不是一死地。
做完這些,隨行的人依次上前,把手中表示哀悼的鮮花放在墓碑前,不多時整個墓地都變得絢麗起來。
葬禮進行到了末尾,有的人在墓碑前閉眼,低聲述說著什麼,回憶國王唐納斯的生前。也有的人,悄悄的離去。
大王子威廉一直守在墓碑旁,一個人放下一簇鮮花後,向著他慢慢走來,走到邊低下頭去低語道:“王子殿下,都準備好了。”
威廉目看向遠站著的李察,沒有說話。好久後,喃喃的問道道:“林克,你覺得我會是一個好國王麼,你覺得我會比父親做的更好嗎?”
“當然!”對方肯定的回答。
“是你一個人這麼覺得,還是大家都這麼覺得?”大王子威廉問。
“大王子,是所有人!所有人都認爲,你會比唐納斯國王更加優秀的。”對方回答。
“呼……”威廉吐出一口氣,眼睛閃了閃,接著轉過頭,看向對方,出聲只說了一個字,“好。”
“是!”對方眼睛中頓時出大團。
……
葬禮結束了,李察返回了宮殿中。
親衛隊長德華,帶領著整個親衛隊一同護送著李察返回,一進宮殿就是微微一愣,看著空的大廳,忍不住的出聲:“人……人呢?”
平日裡坐滿大廳、爲李察製作各種實驗原料的侍們,竟然統統不見了。
李察淡淡出聲:“我給們都放長假了。”
“嗯?”德華還是愣。
李察走進實驗室,德華跟著。
李察拿出一個黑木箱,開始往裡面放置各種實驗藥劑、以及一些小型的實驗,一邊忙碌著一邊出聲:“尊敬的父親大人——唐納斯國王陛下死了,親的哥哥——威廉殿下要爲新的國王了,那我也該離開了。”
“王子殿下是要去封地?”德華出聲,試探的問道。說實話,李察的封地並沒有定下來,現在就開始收拾行李,未免太早了。
李察不置可否道:“既然離開,那麼自然要輕裝簡行,帶不走的人就讓們離開吧。”
李察繼續收拾,收拾完實驗室,又走上二樓的臥室收拾,德華還是跟著。
把《門羅之章》、一些卷軸放進箱子中,突然宮殿外傳來雜的腳步聲,不是幾個人、幾十個人,而是上百人。
上百人的士兵團團圍住了整個宮殿!
李察瞥了一眼窗外,並不驚訝的收回目,依舊收拾。德華的眼睛卻是驟然一,呼吸有些急促的道:“王子殿下,這些人……這些人……好像是大王子殿下的,好像……大王子要對你不利!”
下一刻,沒等李察吩咐,德華已經大喊起來,對所有的護衛隊士兵吼道:“守住宮殿所有出口,不要他們衝進來,保護王子殿下安全!”
“是!”親衛隊士兵帶著張和慌起來,死死的守住宮殿各個出口。
臥室,李察臉上古井無波,把一件又一件的東西放到木箱。
德華看著李察鎮定,卻是有些忍不住了,出聲道:“王子殿下,我掩護你衝出去吧。雖然不知道大王子殿下爲什麼這麼做,但趁著他們人還不算很多,衝出去還是有機會的!”
“不要急,再等一會。”李察道,轉過去,背對著德華拿下書架上的幾本書和幾個卷軸。
德華看著李察的後背,表愣怔,然後變得複雜。長長吐出一口氣,眼睛上閃了閃,牙齒咬破脣,手落在腰間的長劍劍柄上。
……
一個多月前。
大王子威廉的宮殿中,簡單的晚宴正在進行。
威廉說著話。在他旁邊,一個人影認真聽著,燈黯淡,看不清面容。
突然,威廉聲音凝重起來:“我你來,其實沒有別的意思。我想做個好哥哥,保護他的安全,無論他做什麼,只要不太過分都順他心意。同時,我也想做個好國王,好好的保護這個國家。所以!”
人影一震,整個人向前湊去,暴在燭的照中,出面容來:一頭金子般的頭髮,一張二十多歲青年男子的面孔,一張充滿善意、好像能化解一切的惡意的臉上,帶著無比認真和恭敬神——德華·安格列!
“如果要我在一個好國王和一個好哥哥之間選擇的話,我會選擇前者的。本來,這兩個是沒有什麼衝突,但是我的那個弟弟太聰明瞭,聰明到我害怕的地步。
他不熱衷於權利,不想爲國王,所以我纔能有機會爲國王。但如果……他要是有一天突然有興趣了呢?父親讓我分封給他一大塊領地,並且給予他足夠的自由。這樣的話,他在領地中做些什麼,我都不知道。
我真的害怕,不久後的一天,等我一覺醒來,他已經帶著強大的軍隊兵臨城下,甚至已經攻破王宮,長劍就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相信,到時候他會像是殺一隻一樣,眼睛都不會眨的殺掉我。
他很冷,從小就這樣。上著我親的哥哥,稱呼父親爲國王陛下。禮貌的背後,是極度的疏遠。我覺得,他從來沒有把自己當作是一個弟弟、一個兒子,而是一個陌生人。
誠然,他這個‘陌生人’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但我卻並不能放心。因爲他那種對生命的漠視,真的讓我害怕。三年前,當鮮流遍他宮殿的時候,他連臉都沒有變過,就那麼平靜的看著。六個月的囚過程,也是那樣。
這樣的人,真的是太可怕了。所以,你要替我去做一件事,那就是……找準機會,殺了他。機會我會給你創造,但你也要自己努力。只要做了,那麼你家族之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我會保證你家族的安全和利益。總之,好好做吧!”
德華表變化了幾下,接著堅定無比回答道:“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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