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下雨的事,秦詩寧倒是慢慢和云走的近了,村里人的都覺得瘋瘋癲癲的,說刑克父母雙親,再加上時常說一些不著頭腦的話,特別是,從小還說一些人家要倒霉的事,說了沒多久就靈驗。
大河村的人,沒人還這個霉頭,久而久之,村里人都不再怎麼理會,江家家大業大,云一個孤兒,倒是會時常給一口飯吃,這名字,還是云卿已經去世的爺爺給起的。
來江家吃飯的次數多了,秦詩寧也觀察了幾次,發現等閑時候,云其實是不說話的,只是說了,可能就是不好的事,所以江家的仆人對也是疏遠的。
可能是在風水上有著過人的天賦,秦詩寧忙碌之余,還讓男人給云找了不這方面的書。
時間長了,靠著云江家也躲過幾次事。
二十八那年過年,江家打上了紅燈籠。
秦詩寧正追著江修儀滿院子喊他吃飯,外面有人匆匆跑過來:“夫人,外面有人自稱是您兄長。”
秦詩寧一愣,親近十年,秦家這些年已經徹底敗落,爹也高發作,死在了養在外面的外室人上。
秦詩寧自然是沒心思去管家里那些姨娘的,愿意出門再嫁的,都給了銀錢遣散,不愿意的,那就守著老宅過日子。
一個兒遣散爹的后院,放在之前那是怎麼都不合理的,只是這世道,那些老一套的觀念,已經被打破了,沒什麼人管這些,大家總是吃飽了,日子平穩了才有心思管其他人的事。
大部分的人都愿意出門另外嫁人,在秦詩寧說過這個提議后,家里的東西幾乎被搜干凈帶走的,倒是留著一個跟著爹最久的張姨娘不走,要說深吧,秦詩寧見過坐在中堂里破口大罵爹的模樣。
秦詩寧也就給留了兩個仆人在院子里照顧著,前兩年染了風寒也去世了。
整個偌大的秦家,就剩下和秦沛然了,但這些年,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外面做些什麼,兄妹兩個只能靠信件聯系,這兩年,信也聯系不上了。
秦詩寧一聽下人說這個,愣過神,慌忙的跑出去,出來在江家門口看到了秦沛然,正在門口和來蹭飯的云說著話。
“大哥!”秦詩寧喊道。
秦沛然回頭,兄妹兩個對視一眼,笑了,笑著笑著秦詩寧就紅了眼眶:“你都去哪了,我隔一個月就給你寫信,還讓云卿聯系你,他每次出來,我都讓他打聽你的消息…外面那麼……”
秦沛然聽著妹妹的數落,輕輕的拍著的背的:“這不沒事回來了嗎,也不請我進去,要凍死你哥我啊。”
娘早逝,爹又不負責,兄妹倆打小就好,秦詩寧眼淚,請他進去。
秦沛然這次在大河村一待差不多一個月了,秦詩寧看著,他和云倒是走的近,云和哥都年紀不小了,他倆要是了,秦詩寧也樂意,最好能讓哥安心在家。
只是想多了,剛出了正月,秦沛然就要走,秦詩寧給他準備了行李,看云就在不遠等著,想了想自己和江書衍回去,把時間留給倆。
大概十幾分鐘后,云怒氣沖沖的回來。
秦詩寧再去門口看,看著哥在外面張。
“妹妹,你哄哄,這些你空給。”秦沛然拿出來一疊錢票,一個手表。
秦詩寧皺著眉收下:“怎麼還吵架了,云子單純,你也是和置什麼氣?”
秦沛然沒說什麼,把東西塞給,代江書衍好好照顧,然后就提著行李走了,等他上馬車,馬車走遠了,秦詩寧又回去哄云。
也不曾想到,這一別竟然是永別,十月份忽然有秦沛然的和信件從潭州送過來,秦詩寧拿到信,兩眼一黑,人仿佛在夢中一般,直接病倒在床上。
除了昏睡,醒來就忍不住的掉淚:“云卿,我沒哥哥了。”
江云卿守著,這種時候,所有的安都顯得單薄,握著的手:“你快些好起來,你好起來,我去找大哥的尸骨,把他接回家。”
秦詩寧眼淚,把秦沛然的尸骨接過來,這條信念撐著,倒是真的慢慢好起來了,人消瘦了一大圈。
九月份潭州打仗,江云卿帶著家丁去潭州的時候,云早已經收拾好了東西,站在門口,人的神也不復以往,執拗的要跟著去。
一行人一直到年后三月份把秦沛然的尸骨接過來,辦了場喪事,云再也沒提過秦沛然,倒是秦詩寧去給他掃墓的時候,市場看到秦沛然的墓前有酒有花。
時間慢慢過去,秦詩寧也給試著給云說親,只是沒興趣,晃晃悠悠的大半輩子就過去了。
日子好不容易平穩了,只是剛過十來年,江云卿就病了,不管是大城市里的醫院,還是找郎中,到最后已經是病膏肓,藥石罔效,年六十五。
這些年秦詩寧送走的人太多了,悉的,陌生的,有生病去世的,有死在戰爭里的,以為自己早已經能坦然的面對生死了,可江云卿的去世,還是掉了半條筋骨。
云對此只是嘆口氣說:“他一走倒是好了,活著的人還得罪。”
秦詩寧當時不理解的意思,就連的兒媳,徐嵐都念叨:“怎麼能這麼說話。”
只是后來的幾年,秦詩寧有慶幸,江云卿早早的走了,不用再苦,辱……
只是沒守住江家,就連婚時候的嫁,也被一把火燒個干凈,親手燒的,不想讓旁人沾污了。
時間一晃而過,看著和同輩的慢慢都走了,就連云,也走了,就是走的時候,還要留給樂崽那堆東西,云這輩子已經夠苦了,是不想讓小曾孫走這條道的,只是人力微小,阻擋不了命運。
閉眼的那會,耳邊是小輩圍著的呼喊,和細碎的哭聲,只是此時,都不在意了,恍惚之間,似乎看到那日站在樹下穿著長衫的青年,抱著團雪和金子沖著笑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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