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城之所以能三國鼎立,是當初切斷了三大聖地之脈,紫府、心臟、丹田,各佔一國。三大聖地不需要進去,也有各自地脈護持本國,妖力滋養,得以催生新妖,得以生長靈……三國曆任妖王之所以能保持修行凌駕旁人,也是因爲他們擁有地脈控制權,所得妖力遠超同儕。
一位凝丹圓滿還懷各種寶的妖王,戰鬥力比其他妖怪強了一大截,本不在一個層面。
事實上三個王國的國王都是不能輕的,沒有王坐鎮,被對方國王襲擊就是不堪一擊。所以本來乘黃如果要進聖地修行,那肯定是悄悄而行,等別人知道時都修完出來了,這纔是正理。
結果這次乘黃要進聖地,卻足足拖了好幾天都沒進去,當然是爲了給時間,把消息散佈給敵國。
就是等著他們來。
表面好像是墜了人類男子的溫鄉里,其實由始至終都只是一場局。
鷹厲的表現,瞬間就讓豺狼意識到自己中計。
“三國征戰數百年,說是爲了爭奪聖地,誰都知道聖地進不去,有什麼可爭?爭奪的無非是地脈妖力罷了。誰能再得一脈,誰就能凌駕別國。”
鷹厲慢慢說著,目裡有些嘲諷:“你豺相如今帶人闖宮,無非也是爲了來竊取宮底地脈,取大王而代之,這就是你引狼室的原因……可你真以爲虢囂二王會那麼輕易讓你竊取地脈?到時候只可能殺了你,他們自己兩人怎麼爭早也與你無關了。你貪慾作祟,竟連這麼基本的道理都不明白。”
豺狼人神難看:“他們互相牽制,我自有主張。鷹厲,道理你都明白,何不趁著三王都無法分,乘機與本相平分此脈?”
“你竟想到利本帥,看來你也已經猜到了,大王現在到底在幹什麼。”鷹厲嘆了口氣:“現在確實是無法分來此,但我怕你得了此脈也佔不了一個時辰。”
豺狼人冷冷盯著鷹厲,從牙裡出聲音:“讓自己面首和徒弟守陣,原來卻只是幌子,自己本就沒進紫府,而是去了虢囂二國?若是如此,竟是把自己的面首和徒弟全當了棄子?”
鷹厲漠然道:“你說是面首,又焉知不是做戲給你們看的?”
豺狼人然變:“衆妖聽令!攻破宮門佔據地脈,尚有一線生機,否則那賤人迴歸,我們死無葬之地!”
鷹厲仰天長笑,驟然化作本,遮天蔽日的巨鷹呼嘯而下。
宮門戰火起。
…………
遠在囂國,王宮。
半空之中妖風乍起,雲霧裡浮現一頭雪白的狐貍,容極,背有獨角。
囂國守衛瞬間混起來:“乘……乘黃!”
乘黃化作人形,那是程程的臉。一襲白,赤足金環,飄然而下。
包括秦弈在的所有人都以爲在鯤鵬紫府,卻原來分在外,早已經來了囂國。
“鯤鵬之心,非蠢貨可佔。”
隨著話音,長髮揚起,有龍捲狂風以爲中心席捲而出,霎時間風雲變,天空驟起雷鳴。
“轟!”
囂國的王宮護罩閃起,與狂風驚雷織在一起,堪堪抵。宮中無數衛強者憋足了力氣給護罩注妖力,希扛住乘黃的攻擊。
“囂王不在,你們這幫嘍囉濟得甚事?”程程笑了一笑,妖嬈的聲音裡含著的卻是冰冷的殺機。
“砰!”纖掌拍在護罩上,伴隨著狂雷四起,噼裡啪啦的電流在護罩上蔓延,竟傳來“咯吱咯吱”的裂隙聲。
無數凝丹強者守衛王宮,若是去了人類世界可以殺得流河的恐怖實力,卻竟然在一掌之下就岌岌可危!
程程眼神冰冷,右掌拍在護罩上,左手輕震,手中金環忽然到了掌心,繼而迅速變大,爲一個圓形法模樣。
程程揮手一掄,金環砸在護罩之上,“咔啦”一聲響,本就岌岌可危的護罩轟然破碎。
下面的守衛噴四散,橫七豎八拋飛一地。
“王掠妖力於一,你們的凝丹形同虛設。”程程將金環隨手一拋,頓時化作無數金環在人羣中穿梭,只輕輕一挨便是腦漿迸裂。
在萬衆慘之中,程程連看也不看一眼,飄然進了王宮深。
有幾隻囂攔在面前,後帶著無數宮衛。
程程啞然失笑,形咻然不見。
再度出現時,已是滿手的,在周躺滿了囂的骨,連都沒有放過。
外面的金環飛了回來,已經被鮮染了紅。
程程沒有回頭,纖手一,金環就自到了手裡。繼而隨手一揮,重重砸在一個六芒晶凝的牆壁上。
晶牆轟然碎裂。
裡面是如同心臟管一樣的通道,盡頭傳來腥的妖氣。
“鯤鵬心府的地脈,我白國取了。”
手一招,一個變小了的心臟晶進手掌,在滿手鮮之中散發著妖異的。
整座王宮轟然倒塌。
煙塵之中,白金環的影飄上天空,在雷電之中穿梭不見。
飛向虢國的途中,程程回首而。
那是鯤鵬紫府的方向,秦弈還在那裡認真地守著陣法,維護著後金門之本不存在的乘黃。
分化一個人類分,是的特殊能力,不是常規意義的法分,而是兩個都能算是自己,一個純妖脈,一個人類脈,能合在一起,也能分開行,分開也是同一個靈魂在一心二用而已。
如果分別修行,最終可以把兩種修行結合在一起,威力倍增。只不過它沒有得到合適的人類修行之法,索人還沒開始修煉,是真正沒有修行的人類。別說秦弈去分辨,就算讓此時天下第一強者來分辨,也只能判斷那真的是一個沒有修行的人類,最多發現靈魂有另外的軀共,本爲一。流蘇如今的魂力虛弱,還察覺不到這麼細微的事。
這種分能起到法分做不到的用,比如說……在中了巫師同歸於盡的共死咒時,忽然把在宮中的人類分切換過來,切換那一瞬間能使咒語失去目標,咒了個空。
然後等個半柱香時間就可以再切回來,安然離開。
可沒想到人類分太弱了,切過來的一瞬間勾在一塊斷壁上,竟然站立不穩摔下山去了。
這摔下去麻煩的,這種分不能輕易死亡,否則要對本造很大創傷。可想不到居然遇上一個人類,自己弱得不行,都油盡燈枯了,還揹著這麼個累贅跑路……明明半柱香時間就可以切換回來,這會兒卻不想切了,想看看這個人類到底圖啥……
故意不說話,是因爲慣常說話的語氣辨識度太高了,當初秦弈要是一聽這個普通人類子說話又妖又有威嚴之氣,什麼疑竇都出來了。不是演技專科,小心控制語氣容易餡,還不如裝啞方便。
結果他什麼都沒圖。幾次三番用之軀擋在面前,最後連個要求都沒提,帶著一傷回去了……
在妖城弱強食的氛圍裡,程程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瘦弱清秀的外表,卻如頂天立地。
不圖,不圖財,不圖資源,不圖權力。他只想找到共死咒的解法,帶回去給他的人,完他的承諾。
程程很欣賞,越是被拒絕,越是欣賞。
但那沒有用,對於白國大業,區區一個人類只能是其中的一朵浪花,那一刻很,僅此而已。
確實進了鯤鵬紫府,然而卻把沒修行的人類軀置換進去,躲在一個角落裡啥都沒幹,本已經切換在外面,大肆殺戮。
如果被破陣而,人類分死就死了,雖然是對本有所損傷,換得兩國地脈那也太值了。就算本國地脈被奪,一換二也是合算至極。
至於拼死守在外面的秦弈……他當然只是負責讓虢囂二王深信乘黃在、並且爲此耗在陣裡。
理論上虢囂二王只會進攻半個時辰,等金門關閉,他們見進無,自然不會一直耗在那裡,而是會回頭爭奪白國地脈,那秦弈的力自然也就解除了。這是秦弈唯一存活的機會。
可若是秦弈守不住半個時辰呢?
螣蛇或許能憑速度逃命,而秦弈會死。
死就死了吧……
鷹帥說得對,自己並不應該把心思放在一個人類上。
幾次他留他?那不過遊戲。
替他織?做給看的而已。
虢國已在眼前。程程神冰冷,帶著漫天電閃雷鳴,飛撲而下。
“轟!”虢國王宮地山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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