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為聯盟的敵人帶去死亡

就在加拉瓦公爵正思量著要不要派些人去前線混點戰利品的時候，從曙城開出的軍列已經雄赳赳氣昂昂地過了河谷、錦川的界，伴著轟隆隆的聲音從那座鋼鐵架起的橋上越過了奔騰在山間的江水。

已經重建的塵埃鎮旁，正在郊外勞作的人們瞧見了遠的白煙，紛紛放下手中的活兒，朝著那輛火車的方向去。

只見那托板上拖著一門門寒森然的火炮，還有軍綠塗裝的卡車。

至於其他全封閉式的車廂，雖然看不見裏面裝了什麼，但那肅殺之氣卻是隔著好幾公里都能清晰的覺到。

不過，並沒有人因為那肅殺之氣而到驚慌失措。

在錦河市一帶，聯盟的旗幟是秩序的象徵，那轟隆隆的鋼鐵撞聲帶給他們的更多是安全，而不是恐懼或死亡。

正是那些人趕走了這兒的掠奪者、奴隸主以及變種人！

甚至還幫助他們重建了家園！

注視著那輛列車的一雙雙視線無不發出熱切和盼的芒。

「那輛車……」

「是聯盟的軍列！」

「聯盟的兄弟回來了！」

「好多大炮！他們這是又要去哪兒打仗嗎？」

「大角鹿神在上！還有尊敬的大角鼠……希他們平安歸來。」

塵埃鎮的門口。

匆匆趕來的秦柏天鎮長臉上寫滿了激，拄著拐杖的手不住抖，著那輛火車碎碎念叨著。

「大角鹿神和大角鼠回來了！」

自從塵埃鎮重建完之後，他們供奉在祠堂里的三位神靈便留下一張紙條，從這座小鎮上不辭而別了。

那張紙條上說，為了拯救這個正在衰亡的世界，他們要去更遠的地方傳播他們的信仰。

若是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可以去曙城找那些穿著藍外套的傢伙，那些人和他們一樣熱心腸。

那張紙條上還寫道。

【……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回來，不必懷念我們。沿著已經照亮的道路走下去，你們就是我們。】

一直到那輛火車消失在遙遠的天際，秦鎮長依舊沒有看到那悉的影出現。

他的眼中略有些失落，但也僅僅是失落而已，更多的還是祝福。

或許時候還未到吧……

他們會牢記那三位大人的教誨，沿著那已經灑滿的道路繼續走下去。

……

奇點城。

轟隆隆的聲音從遠傳來，正在田間勞作的人們紛紛抬起頭，朝著火車站的方向去，卻見那輛火車並沒有停靠在月臺，而是速度不減的朝著南方一直開去。

正在田間干著活兒的孔令開抬起了頭，那張被酒掏空的臉上掛著虛汗，乾枯的微微發青，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

倒不是有人著他，純粹是奇點城的規矩在那兒擺著。

生活標準和生產任務的完況掛鈎，生產任務按照區、隊、組一層一層下放，一層一層向下考核。

想要過上舒坦的日子，就得卯足了力氣幹活，只有最優秀的生產隊才能用到區里最先進的生產工，而只有最優秀的生產小組才能分到隊里最多的資源，而想要為組長就得為小組中表現最突出的個人。

擺爛當然可以，倒也不會像以前在真正的農場里那樣挨鞭子，只不過拖累了其他組員乃至其他組的生產任務，被隊長穿小鞋、頓頓青麥煮大水是跑不了的。

想要真正過的舒坦一點，就得為組長、隊長、乃至區長才行。

只可惜他卯足了力氣干，也干不贏那些曾經當過農奴的傢伙。以至於他曾經的僕人都混了組長，倒反過來指揮他干這干那，而他卻還是個揮著鋤頭幹活的。

不過這翻折騰倒也不是沒有好，即便卯足了力氣也混不上組長老爺當，他如今這副也要比去年好太多了，至把脂肪肝、腳氣什麼的臭病都治好了。

偶爾他也會想，實在不行就離開這座農場好了，反正那個寒霜的農場主從不止任何人離開這裏，之前甚至還走了個隊長。

但一想到離開就回不來了，在廢土上未必能比這裏好，他又不惶恐，最後咬咬牙決定還是忍一忍好了。

在他旁邊的馬賀昌也是一樣。

原本指著聯盟「任人唯賢」，當過鎮長的自己好歹有幾分薄面，高低也能進奇點城裏混個隊長噹噹，卻不想還得和那些泥子們比賽幹活兒，他頓時有種上了大當的覺。

這些人本不像他們說的那樣尊重人才！

能為一鎮之高層的自己，豈不比那個連話都說不清楚、就會打個獵的劉有熊像英多了！

結果那傢伙卻當了個組長，這AI的腦子肯定是壞掉了。

若不是想到從這走了，這段時間的苦就白吃了，帶著希鎮一眾鎮民們投誠的功勞就沒人記得了，他甚至都想乾脆一走了之，去曙城打工得了！

「說起來這條鐵路到底通往哪兒？」著那越開越遠的火車，孔令開嘀咕了一聲。

瞟了一眼那輛火車離開的方向，馬賀昌一臉怨氣。

「鬼知道……他們從去年開始就一直在修那破玩意兒，照他們的速度修下去，估計都能修到錦川行省邊上了。」

「你說府莊那兒？」孔令開驚訝地看向他。

錦川行省的邊上，可不就是衛府平原那一片嗎？

他是聽說過那裏的。

曾經的衛府平原其實就是衛府市，只不過那座城市消失的比錦河市還要徹底，除了一無際的荒原便是一摞摞混凝土堆。

那兒有座「府莊」的聚居地，就建在衛府市舊址旁邊的「衛河」上，位置在馬夫鎮還要往南去一百多公里的地方。

那兒的規模比起松果木農莊還要大一些，聽說得快十萬人，就不知是吹的還是真的。

從去年還是前年開始，那就了火炬教會的地盤，甚至比趙老闆的松果木農莊還要早開始種納果。

再然後好長一段時間，那兒都沒了消息。

似乎是起了一場霧，後來風把霧吹散了之後，整座聚居地便沒了蹤影。

他也只是聽往來希鎮的行商、廢土客們說，府莊的老爺和一家老小們都皈依了火炬的信仰，追隨那位主教的腳步，帶著一眾家眷、家僕和家臣以及農奴們搬去了海涯行省，到那邊建設那個新紀元的「天國」去了。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越是往南邊，越接近變種人的地盤。

很難說那些人是否還活著，即便活著又還剩多……

「八是……他們不是變種人的死對頭嗎？估計是去找那幫畜生了吧。」

馬賀昌咂了咂，不去管那漸行漸遠的火車，埋著頭繼續在地里幹了起來。

去死吧。

最好兩波畜生都死在那兒。

高尚的人和醜陋的人同歸於盡了，屬於他們的新時代才能真正到來！

馬賀昌在心中詛咒著，將怨氣發泄在了手中的鋤頭和腳下的土。

他不否認那些傢伙是高尚的人，但高尚並不意味著討人喜歡。

這是兩碼事！

相比之下，倒是他在傳言中聽過的那些威蘭特人，聽起來更討人喜歡……

同一時間，松果木農莊的府邸，站在樓頂臺的茵茵眺著那列火車的方向。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半年多了。

自從死去之後，換了仿生人的軀，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對時間的敏。彷彿一個走神的功夫，周圍其實已經過了很久很久，然而回過神來之後，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卻又能很輕鬆的想起來。

這種覺就好像坐在觀眾席上看著沒有結尾的電影一樣。

即便現在已經走出了那個「聖域」，整個世界依舊彷彿和隔著一層玻璃。能看清楚視域之中的每一細節，卻又無法真正的走近過去。

或許那個羅乾的老爺爺，正是用這個視角俯瞰著這個世界吧……

人彷彿不再是人，只是為了達目的可以縱的棋子。

的瞳孔中彷彿矇著一層迷霧，注視著那縷白煙消失的方向，輕薄的糯糯著。

「管理者大人……那位先生的人回來了。」

「嗯哼！」

站在茵茵的旁邊，穿著僕裝的寒霜臉上帶著迷人且自信的笑容，咬在裏的話卻一點也不客氣。

「看來那些比蟑螂還不如的渣滓們有麻煩了！」

對於它而言，人類就像它的孩子一樣。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玩意兒，在它這個老母親眼裏可不就是渣滓嗎？

只可惜它自的戰鬥能力並不突出，只有在系化的作戰中才能發揮用。

否則它真想親自手，把那些變質的有機脖子掐斷。

日蝕面無表地看向它，用沒有波瀾起伏的聲音說道。

「我們得儘快調集資送一批過去，前線很快會用上。」

去年奇點城剛重建的時候，管理者便向它們坦白了今年的計劃。

雖然這場戰爭比預期提前了半年，但它們並不是毫無準備。

甚至自打年初清泉市的浪結束，南方建設兵團開赴錦川行省備戰，這座聚居地便已經在為這場註定會到來的戰爭做準備了。

包括修築工事的建材、前線士兵需要的補給、收容納果患者的隔離區等等。

他們不只要消滅火炬，還要消滅火炬留在那片土地上的瘟疫，以及徹底摧毀那座泡在山骨海中的「天國」。

「嗯！」寒霜用力點了下頭，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管理者的清單我已經收到了，倉庫里的資多的很，都給他們送過去吧！」

日蝕愣了一下：「也不用都……這裏人也是得吃飯的。」

寒霜打了個響指，臉上的笑容不變。

「我就是那個意思！日蝕，你得靈活一點，不能太死板了！」

日蝕：「……」

……

全長一千五百公里的車程，從曙城開出的軍列越過了平原和叢林，左拐右拐總算拐到了錦河行省的邊陲。

遠已經出現了層層疊疊的山巒。

越過了前面那片山，往右拐便是死亡瀰漫的海涯，往左拐便是生機的百越叢林。穿過大片的叢林和山地，甚至能一直走到那風景如畫的薯條港，看見那搖曳著生命氣息的大——哦不，大海們。

真羨慕燃燒兵團的弟兄們啊……

手中握著從馬夫鎮買來的烤腸，著窗外的負債大眼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心中琢磨著這掛機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點。

「我們還有多久？」

「快了吧，」工地年與磚看了一眼地圖，又看了一眼窗外，著下說道，「過了衛河就是十峰山，連綿八十里白骨路，後面就是火炬教會的老巢了。」

聽說那八十里山路本不什麼白骨路，而是雪峰路。

只是後來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變種人去了那裏，在山上安營紮寨，倖存者們才把那終年覆著白雪的雪峰稱為峰，把那蓋在山路上的碎雪稱為皚皚的白骨。

總之那十峰山上藏著不變種人巢，並且按照火炬教會一貫的做法，他們大概會與那變種人媾和在一起，並且利用繁榮紀元的技武裝那群變種人。

比如幫助它們接生和配種，比如製作變種人也能使用的義、生學力裝甲等等。

無論他們怎麼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上都必須給予這幫傢伙足夠的重視。

否則很容易吃大虧。

負債大眼嘆了口氣。

「我的孩兒們都的嗷嗷了，再不開飯它們都要造反了。」

坐隔壁位置上的【午夜帶傘不帶刀】湊了過來，嘿嘿笑著說道。

「不是你的老婆們嗎。」

負債大眼翻了個白眼，用烤腸簽子做了個趕蒼蠅的作。

「滾滾滾。」

過了馬夫鎮之後，再往南便是一片四下無人的荒野。

直到荒野的最深，死亡兵團的眾人才看見了一縷人煙。

那是南方建設兵團的駐地，同時也是整條鐵路最南端真正的終點站。

這支部隊的分相當複雜，其中有志願參加的倖存者，有「鐵塔」組織的員，也有接勞改造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