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湛殿外、湛藍河流上。
釐龐搖頭道:“反正規則掌控者的詳盡信息,在原始世界也談不上。凡是神明基本皆有資格知曉。”
“可是。”
“即便知曉,能有什麼用?先以規則演化己,繼而重新衍生軀靈魂,最後統一生命本源構造,這三步必須一舉功,絕不能半途而廢,否則就得重傷,且再無衝擊掌控者的資格。”
說著。
釐龐輕笑一聲,慨道:“不過你提前知道也好。畢竟以你的潛質確實有完這三步的機會。”
“恩。”
方頷首。
他臉龐風輕雲淡,心也如同普照,晴朗徹。
時值此刻,他能肯定自己……已規則掌控者!而且是原始規則掌控者!至這三步早在原始規則形之時,便已全數完!
“唔。”
“雖然我已經爲規則掌控者……但絕對是最弱的掌控者,至目前是。而就目前而言,原始規則應該不是本元規則,說不定已經超出了規則範疇。”
方暗暗道。
他約有著明悟,當前的原始規則還在長之間,伴隨著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原始規則也漸漸……換而言之,他正在時時刻刻地增強!
待到原始規則演化極限、衍生完,他也必當爲真正的原始規則掌控者。
“方。”
釐龐道了一句,打斷方的思緒。
他似笑非笑道:“你應該還記得三劫九滅寂穹煉。這是吾當初隨意創出的普通法門,爲的就是給這世間生靈多一些機會。另外也讓一些生靈,有著創造奇蹟的可能。”
“不過。”
“吾倒是不曾想過……這一功法配合吞噬法規,竟然產生了相互促進的作用,讓你能在短短兩百年就達到如此地步。”
若非三劫九滅寂穹煉的存在,方也難以這麼順暢的應用己屬異能……質始終是一個鉗制。正是因爲這一煉法,才讓方能盡應用屬異能,儘快變強。
否則。
哪怕有吞噬法規在,想爲四維生命也得萬年以上。
方一怔,旋即慨嘆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我總覺得這煉法太深奧,原來這本不是永恆虛空的法。”
他有些慶幸。
幸虧自己得到了三劫九滅寂穹煉,不然修行進度緩慢,恐怕真有死亡隕落之危!因爲那時的星元,還沒有放棄他腦海的一部分吞噬法規。
“若無這道法,我如今也就堪堪不朽,本不能滅盡獄族,更不能讓人族鼎盛繁華。且不提這些,單單是星元的襲殺,我便不可能擋得住。”
方搖頭。
對釐龐也愈加激。
沉片刻,方忽然好奇道:“釐龐,難道你還隨手扔出類似三劫九滅寂穹煉的其他法門?依我看,這類法門實在太高深。”
釐龐得意道:“這是自然,畢竟吾實在太無聊,若能欣賞一下自己創出的奇蹟,也可打發時間。不過,雖然這些法門……吾隨手創出、並且隨意扔出,但潛質不夠也不能修行。至蓋世級的潛質纔有資格修行。”
“哦?”
方追問:“可有生靈功?”
釐龐搖搖頭:“除你之外,便只有你的大師兄宇神職。”
什麼?
方目瞪口呆地起,驚疑不定。
釐龐微笑道:“不然你以爲宇神職怎麼修雙重真諦?所謂奇蹟哪能隨便發生。他得到一門涉及靈魂的法門,而以他的修爲境界,僅能自己悟一些皮,本不能闡述或是深度悟。”
“這,這……”
方頗爲無語,搖了搖頭。
釐龐瞧了眼方,朦朧影漸漸匿,重歸永恆虛空。距離他徹底消散、轉移世界權力,還有八十年。
……
時間漸漸流逝,方一點點變強。
十年、三十年、六十年……已經愈加接近八十年的界限。而釐龐顯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許湛殿的主殿。
許賢與邰澤湛坐在方桌左側,釐龐位居右側。
“釐龐,你剛剛走的不是這步棋。”許賢正提醒道。他們正在下一場曠世星羅棋,已經持續了三年有餘。
“哼。”
釐龐哼了一聲,面無表。
邰澤湛也連道:“釐龐閣下,剛剛這枚黑棋向前移了十一步,可眼下卻倒退了二十九步。”
釐龐淡淡道:“觀棋不語真君子!”
許賢哈哈一笑,摟住邰澤湛:“釐龐閣下,此言差矣。澤湛乃是貌絕倫的子,並非君子。”
邰澤湛也抿一笑。
釐龐怒道:“所以你就找其他幫手!你們兩個聯合下棋,這怎麼能算你贏?你輸了,對,你已經輸了!”
許賢冷笑一聲,正待搖頭否認。
忽然間。
一不可莫測的偉力,彷彿整座永恆虛空著他,頓時令許賢不控制地點了點頭。
嘩啦!
釐龐袖袍一揮,掃清了方桌上的星羅棋,隨後長而起。他揹負雙手,風輕雲淡地慨道:“一棋三年,終贏勝利。”
許賢瞠目結舌:“你,你……”
釐龐回首淡笑道:“吾怎麼了?許賢,你可已經點頭承認,難道你要自甘唾面,反悔結果?”
邰澤湛捂輕笑,看著這一幕。
與許賢早已得知了釐龐的真正份。誰能想到一位高高在上的本元規則掌控者,居然這麼重視一局星羅棋的勝利。
許賢哼了一聲,連道:“我們再下一盤,這次我肯定贏你。”
頓時沉默。
釐龐面有些複雜,看著許賢,一言不發。許賢奇怪道:“這是怎麼了?釐龐,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釐龐低聲道:“嘿……沒時間了。”
許賢頓時一怔,如遭雷擊般,瞬間站了起來……他言卻止,止言卻,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世界權力轉移完畢,也是釐龐徹底消散之時。
“嘿,許賢。”
釐龐吸了口氣,低聲道:“不必勸。在這最後的日子,能認識你與方,吾很開心,真的很開心。日後若有機會,方也會秉承吾之願,打破那高高在上的枷鎖,打碎那至高至強的統治。”
許賢與邰澤湛連連點頭。
甚至。
許賢眼眶都有些發紅……這數十年以來,他與釐龐吃酒閒談,東拉西扯,堪比識多年的好友。而且在釐龐的指點下,他與邰澤湛重歸於好,更是開始親自制作食。
是的。
他目前有一個任務……每年務必給邰澤湛做出一道食。
許賢斟酌道:“釐龐閣下,其實你不需這麼著急。方也有神明實力,你完全可以多留些時日。”
釐龐笑道:“不。你不懂,這麼多年吾一直盼著,盼著,差點絕之際……終於等到了方的誕生。吾不願再等下去,哪怕一分一秒也不願,死亡纔是吾的最終歸宿,也是最幸福的結局。”
他等了太久太久。
這一執念也合該消散,而且是心有希的消散。
對於方的潛質,他毫不懷疑,他也相信:假如這世上還能有生命掌控混沌規則,那便只能是方!
他期待著……
第二位混沌規則掌控者,將掀翻那統治原始世界的法則源祖。
“哦對。”
釐龐扭頭看向許賢,嚴肅道:“許賢……剛剛那一盤星羅棋是吾贏了。”
許賢深吸了口氣,沉聲道:“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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