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說：“那你要不想算，還離什麼婚啊。”

陸錦川沒說話，似乎在思考這個問題。

“我跟你說，我夏夏妹妹可是很搶手的，”方淮又調侃道：“長那麼漂亮，一個不小心就給人搶走了，要不是因為你，我也追。”

陸錦川瞇著眼慢慢吐出一口煙霧，漫不經心道：“想死你試試。”

方淮笑了笑：“我就開個玩笑，外頭的男人都夠你應付了，當兄弟的肯定不能當你的絆腳石。”

陸錦川冷哼了一聲，沒說話。

“那你準備怎麼辦？”方淮收了笑容，出食指指了指天花板：“樓上那個怎麼解決？”

陸錦川無所謂道：“再說吧。”

方淮一下急了：“這鍋你真準備就這麼背了？

“我欠他的。”陸錦川捻熄了煙，正好看見應夏開門出來，后跟著護士。

方淮只好把原本想說的話咽回肚子里。

應夏走到他跟前站定，輕聲說：“好了。”

鼻尖有點紅，也不知是冷的還是給弄疼了，表有些不滿和倔強。

“去樓下等我。”陸錦川道。

應夏如蒙大赦，直接走了，等應夏的背影消失，陸錦川才問：“怎麼樣？”

護士看了一眼陸錦川：“沒什麼事兒，定時換藥就行，注意別沾水，吃清淡點兒。”

方淮點點頭：“行，你先去忙吧。”

“等等，”陸錦川住剛要轉離開的護士：“會不會留疤？”

“要看質，有的人不大明顯，如果是……”

“疤痕質。”陸錦川打斷護士的話。

方淮手拍了拍陸錦川的肩膀，笑道：“你這是問廢話呢還是想為難我們家小護士，疤痕質還能不留疤？”

陸錦川難得沒有反駁什麼，沉默片刻后問：“有沒有什麼辦法消除？”

護士尷尬的笑了笑，覺得這多有些小題大做了，手臂側本來也不明顯，況且傷口不長，心說這病人可真金貴啊。

又有錢又帥的男人還真是不一樣，樓上一個樓下一個。

護士還是道：“完全消除倒是有難度，藥、手還有理治療都能減疤痕形。”

陸錦川點了點頭：“好，謝謝。”

護士簡直寵若驚，走到護士站就跟同事講，陸總似乎也沒看起來那麼冷，而且還紳士的。

紳士？不存在的，教養罷了。

陸錦川其實就是看起來紳士，骨子里卻把偏執、狠、霸道都占盡了，他的外表加上他的刻意克制，很好的藏了他的格。

但是大院里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幾個是最清楚不過，那時陸錦川剛被老司令從父母那里接來，格怪得要命。

也不知是什麼引起的這種格，只知道一年前過年來的時候他還不是這樣，后面已經嚴重到要做心理疏導的地步。

那時候的小孩子哪里懂，張口自然不是什麼好話，那時候的陸錦川多狠啊，才九歲，因為一句話，發了狠的揍魏庭西，三四個男孩子都沒能把他拽開，后來還是了大人來才把他帶走。

自此以后，大院兒里再沒小孩敢惹他，魏庭西也正是那會兒被陸錦川給揍服的。

方淮原本還有事想和陸錦川聊聊，陸錦川看了看表，時間已近六點，丟了句改天再說，直接走了。

應夏坐在老劉開來的那輛車后座，見陸錦川出來，低頭裝作看手機，避開他的視線。

陸錦川直接拉開車門，聲音不辨喜怒：“下來。”

又要干嘛？不坐他的車難不還回不去了？

應夏面無表的下車，直接往醫院外走。

剛走出兩步又被拽了回來，陸錦川拉著應夏來到他開來那輛跑車旁，拉開車門。

他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

應夏盯著副駕駛，沒有上車，偏過頭看了陸錦川一眼：“我自己回去。”

陸錦川全當沒聽見，直接把往副駕塞，應夏用手頂住車門框，腰也不彎，就是不肯進。

陸錦川冷聲道：“今天我沒什麼神，想鬧換個時間。”

昨晚從應夏那里離開他就直接去了公司，算起來快四十個小時沒睡過。

他拉下應夏抓在車門上的手，攬住的腰稍稍使勁把往里塞。

“我不想坐這輛車。”應夏用力一掙。

陸錦川一頓，偏過頭往副駕椅子上看了一眼，瞬間了然。

他昨天到今天都沒回過家，所以開的一直是這輛車，昨天也是用這輛車送趙如一來醫院。

此刻副駕椅子的角落里正放著一支口紅，若不細看還不大容易發現。

陸錦川又拉著應夏往老劉開來的那輛車走，說了句：“就昨天載過一次。”

應夏理解為他在解釋，又覺得這種況放陸錦川上不可能。

陸錦川沒發話，司機老劉一直沒敢走，陸錦川把他開來那輛的車鑰匙丟給老劉：“你開那輛走。”

直到坐上車應夏才驚覺，不應該說不想坐那輛車，應該直接說你的車我都不想坐，勞資選擇步行回家也行。

“你帶我去哪兒？”似乎并不是回家的路。

“吃飯。”

“我不想吃。”

“吃完送你回去。”

“……”應夏無語。

很清楚，在陸錦川這里，拒絕似乎并沒有什麼作用，他在面前霸道慣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這一點和很像，那些年追著陸錦川跑的時候，也是一樣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可的一腔孤勇，早在他們有名無實的婚姻中被耗盡了。

陸錦川平時開快車，下班高峰期的擁堵，讓他只能速挪，好好一輛車，是被他開出了拖拉機的覺，然而他不急不躁，全然無所謂。

兩人都沒說話，時間被拉長，氣氛也更加怪異，應夏只好別開臉看著窗外。

車在一個紅燈前停下，陸錦川視線在應夏上掃了一眼，又看向紅燈，他一手手肘支在車窗上，一手把著方向盤，食指無意識的在方向盤上敲擊著。

然后，他拿起手機，撥出一個電話，手機連著車藍牙，聲音清晰的落應夏耳中。

陸錦川說：“你聯系一下，把我今天開的那輛車理掉。”

應夏迅速轉頭看向陸錦川，他這是什麼意思？

顯然電話那頭的助理周信也頗為驚訝，據他所知，那輛車到手不過兩個月，也就見陸錦川開了兩三次，這就要理掉？

周信確認道：“陸總，是銀灰那輛柯尼賽格嗎?”

陸錦川“嗯”了一聲，沒說什麼，然后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