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宋辭明心里才算是舒坦了許多,咬著牙彎著腰扛起東西繼續走。
火車站的人多,這個年代的北方洗澡很不方便,很有人像阮念念和江燃一樣每天洗澡,服也都穿的不干不凈的,封閉空間里,味道聞起來格外的上頭。
不過阮念念有上次坐火車的經驗,出門前就帶上了平時防冷風用的口罩。
這年頭沒點份買不到臥鋪,阮念念和江燃就是這個沒份的人,買的座,這班火車比上次回來的還要久,要坐十來個小時。
坐上車的時候,們對面坐的人是一男一還有,男都是年輕人,看著穿著打扮綠的軍裝,生綁著兩條麻花辮錘在肩膀上,懷里還抱著一個手風琴,這模樣一看也是要回城的知青,另外還有一個老太太,手里提著一只,還是活的呢。
樂崽看到大公興,幾次都想去拔人家的,被阮念念按住才安穩了,眼的看著別人的大公。
“你們這玩意好啊,上車聞不到臭腳味。”
老太太指了指阮念念臉上自制的棉口罩。
阮念念還沒說話呢,老太太的聲音又響起來。
“還有沒有了,給我一個,這也不知道誰得那臭腳丫子,熏得我腦袋疼。”
的嗓門大,引起附近的人都看過來。
阮念念和江燃還有樂崽都帶著小口罩呢,樂崽的還被拉下來一些。
明明是老太太引來的目,全都沖著們一家來了。
阮念念承著四周的目:“沒有了,我們不好,大夫說咳嗽不罩會傳染給別人。”
說著阮念念又低聲咳嗽幾聲。
頓時,原本朝著看過來了,一個個的紛紛轉頭。
那老太太也不說要口罩了,似乎生怕自己沾上阮念念這點細菌,往后椅了椅:“哎呦,我年輕的時候,附近有人生病,傳染了不人,聽說是外國人那啥細菌……”
阮念念和江燃相視一眼,眼中都有些笑意。
出門在外,胡說八道,能降低百分之八十的麻煩,這不就沒人朝這看了。
樂崽鬧了一陣子,累了也就睡了,阮念念也打哈欠。
江燃把樂崽接過去,阮念念靠在他上,嘀咕一聲:“我要睡了,吃飯的時候我。”
江燃出來一只手攔著,讓睡得好一點。
阮念念一睡著,坐在對面的老太太看看這一家三口,沒忍住低聲音問道:“小伙子,你和你媳婦誰有病啊?”
江燃臉如常,淡定開口:“都有。”
那老太太嚇得又往后了一下。
怪不得看著這小伙子長得也不差,娶個有病的媳婦呢,原來是都有。
躲遠點,別沾上。
江燃說完低著頭,了自己的大角蓋在樂崽上,把樂崽上原本蓋著的小毯子蓋在自己媳婦上。
長發落在臉上,睡夢中的人微微皺了皺眉頭。
江燃手把的長發撈在后面,阮念念的眉頭這才舒展開,江燃口罩下的角也忍不住的微微勾起。
他這一番作,懷里的樂崽不舒服了,迷迷糊糊睜開眼。
對上自家閨睡眼惺忪的模樣。
江燃才顧得上自己的兒,低聲道:“別吵,不要打擾媽媽睡覺。”
*
阮念念不是被江燃喊起來吃飯的,而是被一聲清澈的鳴醒的。
睜眼醒來,那綁著翅膀的還在高聲鳴。
完拉了一坨屎。
迷迷糊糊的阮念念徹底清醒了。
心底生出來個疑問,這到底是怎麼帶上火車的啊?
醒了就睡不著了。
樂崽看看爹,那雙和阮念念相似眼里分明在問,可以鬧了嗎?
阮念念醒來沒多久,樂崽就開始哭了,趕給塞個瓶,喝到的時候,小家伙瞬間不哭了。
好在好哄。
不然在車上孩子鬧起來真的頭疼。
等理完樂崽的事,差不多也該吃飯了,車上有賣吃的,不過沒多買吃的,都是自己拿出來涼了的饅頭,配著水。
阮念念出門前煮了蛋,還弄了咸菜,蒸了一玻璃罐臘腸,饅頭也是白面饅頭,雖然是冷的,但都是才蒸的并不。
主要是那臘腸都是啊,多人啊。
對面的老太太啃著二合面的饅頭羨慕吞口水,想問問能不能給一些,想到這倆人說的有病,又把話憋回去了。
有病還吃這麼好。
老婆子胃里都在鬧脾氣了。
“那個,有沒有你們沒過的讓我老太太吃點。”
阮念念抬頭,對上老太太眼饞的眼神。
老太太拿出來一個黃面和黑面做的饅頭:“我也不占你便宜,這饃饃給你,你給我十來片就,不七八片也。”
“都是好面做的。”老太太說著還往前送了送。
黃面是玉米面,黑面是高粱面或者還有紅薯面,這玩意吃著其實很刺嗓子,看著的都能當石頭。
“沒有,飯就是我做的,都過了。”阮念念道:“醫生說,我這個病傳染上是會死人的,不能和別人一起吃東西。”
老太太聞言又往后躲了躲,里嘰里咕嚕道:“車上怎麼能讓你們上來,我掏了錢的。”
阮念念心里想笑,配著臘腸吃了一個饅頭,江燃又去接了熱水,一頓午飯就這樣簡單的解決。
吃飽起來活一下子,趴在窗戶上氣。
到了天黑,火車終于到了北城站。
火車上烏泱泱的全是人,不幾年都沒見自己的孩子了,即使冬夜里還在火車站等著,牌子上寫著自己娃的名字,有的還在喊自己孩子的名字。
阮念念抱著已經睡著的樂崽,江燃提著東西。
“咱們先去招待所?”
阮念念點頭:“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吧,結婚證還有介紹信你找找。”
倆聊著住宿的事,本沒留意到旁邊有人朝著看了一眼。
“娘,我在這呢!”宋辭明累的不行,看到爹娘一屁坐下大喊道。
宋父宋母看到他提著那麼多的東西,趕忙上前:“快讓你爹提著。”
扶著宋辭明:“我的寶貝兒子啊,瘦了。”
“我剛好像看到阮家那個大閨了,不是喜歡你嗎?怎麼邊還跟著一個男人?”
提起這個,宋辭明就皺眉:“在鄉下結婚了,娘以后你和阮家打道,嫁的那個人,/分不好,之前家里是作惡多端的地主。”
宋母聞言,頓時被嚇到了:“腦子風了,放著你不要,嫁給那種人,一輩子頭抬不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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