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前方帶路的簡旭。
姽嫿發現,即便經歷了這麼多世界的洗禮,再見到簡旭那一刻,還是幾乎剋制不住心噴涌而出的恨意。
是真的拿簡旭當弟弟來看待的。
他們的師尊共四個徒弟,姽嫿是大師姐,簡旭是最小的一個,門晚,加上那時恰逢師尊閉關,簡旭的劍法門,是姽嫿手把手教出來的。
那時,他們這一脈,除了簡旭之外其餘人皆已辟穀,唯有簡旭年紀小,他每日的靈食,都是姽嫿讓人下山採買安排的。
可以說,姽嫿亦師亦友亦姐,庇佑著簡旭在長思門茁壯長了起來。
可簡旭卻利用姽嫿的信任,拿的命,做了給心上人獻的工。
多麼可笑,又是多麼狼心狗肺!
「師姐,剛剛信號發出的位置就是這裏了。」
走到林深,簡旭適時停住了腳步。
而三四個七階妖也恰到好地沖了出來,驗證了簡旭的說法。
姽嫿不由冷笑了一下。
簡旭還真是費盡心力,做下的局堪稱縝。
妖等級劃分十階,七階妖便屬於高階妖,尋常年輕修者,即便兩三個人結隊,都不一定能從妖手中活下來,姽嫿作為年輕一代的劍修第一人,戰力遠超同輩,但眼前的這幾個妖,也須得之前的姽嫿費盡心神對付。
所以,安心將後背予簡旭的姽嫿,才會被一劍穿膛。
那把劍,還是簡旭年之時,姽嫿去鑄劍大師公冶子為他求來的,有裂破山海之能。
最後,這把劍卻穿了姽嫿中的劍府,要了的命,絕了劍修的前程。
著澎湃的劍意和神力,姽嫿緩緩閉了閉眼。
景知年最後託給自己的功德,幫助姽嫿本就洶湧的神力,突破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恐怖境界。
而這份境界,伴隨姽嫿回到自己的世界那一刻開始,開始為帶來靈力上翻天覆地的增長。
簡旭修為低於姽嫿,本看不出這份奇詭。
但若是有大能在此,便會驚訝地發現,眼前的子幾乎每個呼吸之間,修為便會躍上一層,到最後,已經到了一個近乎恐怖的地步。
「簡旭,你很快就會發現,試圖對我出手,是你這一生,做的最錯誤的一個決定。」
姽嫿轉看向簡旭,面上一片平靜。
簡旭頓時明白過來。
自己的算計暴了。
雖然不知是哪裏出了紕,但是既然被發現了,自然是要斬草除。
幾頭高階妖猛地朝姽嫿撲來,姽嫿卻連頭都未曾回。
甚至連劍都未曾拔,只隨手一揮,靈力凝結劍意,朝著妖攻去。
只一瞬,幾個妖連反抗之力都無,便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簡旭那一瞬間到了徹骨的恐懼。
的修為何時增長到了如此程度?
這般揮手便能移山倒海的勢能,連在師尊和掌門上都未曾見過。
還是姽嫿嗎?是不是被旁人奪舍了?
心思緒雜,簡旭逃跑的步伐也沒慢下來,他在姽嫿揮手幻化劍意的同時,便已經了一個傳送符,打算逃離這個險境。
可姽嫿如何會讓他逃跑。
單手撕裂了傳送符打開的傳送陣勢,姽嫿一腳踢斷了簡旭的雙,讓他踉蹌著跪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想跑?你又能跑到哪裏去呢?」
骨頭穿破皮的劇痛,讓簡旭瘋狂喊出聲。
他未修行之前,是簡家的爺,錦玉食,生慣養。
修行之後,他是頂尖門派長思門的門弟子,師尊是修真界的頂尖尊者,師姐是年輕一代的翹楚,誰人見他都是禮敬三分,何曾過如此苦楚。
姽嫿的眼中浮現了三分暢快,緩緩蹲下子,低頭滿意地欣賞著此刻他的慘狀。
「簡旭,手害我這件事,是你一人所為,還是有旁人與你同謀?」
簡旭滿頭冷汗,生生出一個天真的笑意。
「師姐,你再說什麼呀?我怎麼會害你,是誰在你面前誣陷我嗎?」
語氣無辜,眼神傷,將一個被師姐的不信任傷到的小可憐形象裝得淋漓盡致。
「你這幅孬種的模樣,那位水玲瓏瞧得上你?」
伴隨著姽嫿這句輕飄飄的問話,姽嫿的手輕輕在簡旭腔中劍府的位置拂過。
一聲令人骨悚然的嚎從簡旭口中發出,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劍府被震碎了。
劍府乃是劍修的靈力和劍意核心所在,沒了劍府,他就了一個普通人,無法修行,無法習劍了。
「師尊不會饒了你的,簡家也不會饒了你的!」
簡旭目眥盡裂地看向姽嫿。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錯,居然會轉瞬之間便落如此局面。
「師尊?師尊那裏我自會將一切說明,若他秉公持正,那自然萬事大吉,不然,便是叛了師門又如何?至於你的簡家?你們簡家的老祖,不過一個造化境的修者,在這個境界呆了上百年都未有突破,你說,是他殺了我,還是我殺了他?」
這並非姽嫿傲世輕。
修真界修者共有七境。
底層為元氣小三境,淬、地元、天元,中間為造化三境,造形、造氣、造化,最頂尖為生死三境,死玄境、生玄境、涅槃境。
至於最高的一境迴境,修真界已有近萬年未曾出過如此境界的修者。
迴境,需得通曉生死迴真諦,然此等關乎世界準則的真諦,又豈是修者所能輕易接到的。
姽嫿曾經便是最年強的天元境劍修,而如今,的劍府和靈力中,夾雜了自己數十個世界歷練來的心劍修為,還有來自景知年的功德加持,早已無法以普通境界來衡量。
但姽嫿大膽猜測,自己或許已經到了迴境的邊緣。
這般張狂的話,讓簡旭吃驚地睜大了眼,但是想到姽嫿剛剛手抹殺高階妖的場景,他又覺得,或許這不是一句大話。
家族和心上人在天平的兩頭,不過掙扎了幾息,簡旭便已經做出了抉擇。
「這件事,我曾與水玲瓏說過,雖未同意,但也未曾阻攔。這些妖,是前些時日予我的,說讓我幫其變賣……」
說到這裏,簡旭突然察覺到了不對。
姽嫿冷笑一聲。
「怎麼?察覺到你的心上人並沒有那麼無辜了是嗎?堂堂天華派掌門之,願意為辦事的人估計能從天華派的大殿排到山腳下,需要你幫變賣妖?傻子,你不過是隨手扔出的一顆棋子,還自以為多得人青睞。」
簡旭家世和修為都算不上出眾,為何能在水玲瓏面前這個臉。
姽嫿猜測,多數,還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簡旭平庸,但,他可有一個年輕一代第一人的師姐。
即便水玲瓏以貌聞名修真界,但修行之人,講究強者為尊,提起年輕一輩,自然還是姽嫿拔得頭籌。
一個人兒的嫉妒,當真是可怕。
「罷了,師門一場的份上,我送你個痛快。你莫要傷心,你的心上人,我很快便送來陪你,你期待的鴛鴦比翼,師姐自要全你。」
在簡旭驚恐求饒的表中,姽嫿緩緩抬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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