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嫿雖心中好奇,但終究是眼下的事更要,沈蘭臺離開后,又在軍營中忙了一個多月,而蕭衍的聖旨,也在此時到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蕭衍居然直接破格任命姽嫿為鎮南將軍,將南郡鐵騎的十數萬兵權盡數到了姽嫿的手上,並且給了一個永安侯的封誥。
這等厚賞,著實出乎意料,就連姽嫿都未曾想到。
以為,蕭衍就算再信任,最多也只是讓暫掌南郡兵權,待歷練個后,方再下旨。
姽嫿不知道的是,這道聖旨來得有多麼不容易。
子之,空降掌權,還是一方大吏,朝廷中仗的唾沫星子差點沒淹了皇宮。
就連霍侯,姽嫿名義上的父親,都站出來上書表示此舉不妥,認為可從盛京指派員前去,至於姽嫿,可給予郡主的虛銜封賞,以示聖恩。
蕭衍破天荒在朝堂之上,發了大火,斥責滿朝文武腦中儘是酸儒雜念。
「南境共四百餘萬的百姓,若不是長樂縣君果決之舉,怕是孤要等那逆賊舉旗造反打到門口了,才知道南境出事了。你們一口一個不妥,不就是認為長樂縣君乃是郎,又年歲尚小,認為居高位,折了你們的面子麼?」蕭衍坐在龍椅之上,看著底下那群心懷鬼胎之人,心中是抑制不住的怒火。
這朝堂,什麼時候了論資排輩,而不是憑本事說話的地方。
眾臣子見皇帝發了怒,一個個跪下不敢說話。
「你們是為天下蒼生謀福祉的,而不是為自己謀福祉的,今日之爭,說給南郡的百姓聽,你看看他們怎麼想,放著救他們於危難之中的長樂縣君不封,反而要派一個對南郡毫無貢獻的人去,怎麼,孤的子民,了你們權謀算計的工了是麼?孤今日就是要封賞長樂縣君,是郎又如何,能以子之行此壯舉,更值得天下傳頌!日後若是有其他郎做出此等貢獻,孤照樣為們封侯誥賞!」
蕭衍很發這麼大的火,直嚇得底下的臣子噤若寒蟬,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於是,這道旨意順利被發往了南郡。子封侯,一瞬間了全天下熱議的話題。
理好軍營的事后,姽嫿回了一趟太守府,沒想到,居然在府中見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鍾離先生。
見到姽嫿,這位鍾離先生居然沒了往日的疏離,而是有些張地走了上來,然後糾結了半天,只說了一句,「還沒恭喜永安侯。」
姽嫿皺了皺眉,這是發生了什麼?讓這位大才子轉了,居然還跟自己恭賀來了。
後的沈蘭臺笑了笑,「嫿嫿,你和鍾離先生,可能還真有一段淵源。」
原來,還有幾日便是姽嫿的生辰。姽嫿自己是不在意這些的,沈蘭臺卻很在意,這是姽嫿嫁予他之後的第一個生辰,他早就籌備了起來。
苗族的銀是出了名的,其中又以賽桑部落的最為出眾,因著馳援一事,賽桑部落如今也和南郡的往日益切了起來。於是,沈蘭臺便修書一封送往賽桑部落,言明自家新婦即將碧玉年華,願意重金請賽桑部落的銀匠打造一面手鏡。
不料信件送出沒多久后,鍾離先生居然上門拜訪了。
他只追問姽嫿的生辰,又反覆確認是否真是碧玉年華。待確認之後,居然落下淚來。
「原來,我竟然有一個兒,十六年了,我居然從不知曉。」
這一句話,饒是沈蘭臺這般淡定之人都有些震驚,但是再追問,鍾離先生也不願再說,只說要等姽嫿回府。
「兒?」姽嫿皺起了眉,原主的記憶里從沒提過這件事,不過仔細想來,長寧郡主對原主的態度實在是過於奇怪,按說失而復得的兒,即使因為鄙無禮而不喜,總該也有幾分母誼在的,但長寧郡主卻從未對姽嫿有過半分溫,甚至同樓家做局陷害之時,也從未有過心。
「拓跋無雙待你好麼?」鍾離先生早已沒了當初的冷淡,只小心翼翼地看向姽嫿。
「好?」姽嫿冷笑了一聲,「我自出生之時便被農戶錯換,過了的農生活,一朝被帶回霍侯府,沒人教我禮儀規矩,卻人人嫌惡我鄙無禮,不過幾日便將我借故丟到了莊子上,若不是陛下路過,救了我一命,我哪裏還有機會站在這裏,同鍾離先生說話。」
沈蘭臺只知姽嫿在霍侯府的日子難過,卻從不知居然有過這樣命懸一線的時刻,心疼得握住了姽嫿的手。
鍾離先生長嘆一口氣,「孽緣,都是孽緣。我當年差點要了的命,如今就這般折磨我的兒,都是報應啊!」
在鍾離先生的講述中,當年他和拓跋無雙的淵源被緩緩道來。
當年,天下初平,鍾離先生也敬佩蕭衍為人,決意再度出仕。
他回到盛京之時,因著當年拓跋老王爺曾對他有恩,便專程到了霍侯府拜訪長寧郡主。
長寧郡主當時已然嫁人,並且已經誕育一子一,本以為只是一次普通的拜訪,不料拓跋無雙卻對風姿出眾的鐘離先生一見鍾,多番糾纏不說,就還大言不慚地提出讓鍾離先生做的面首這般荒唐的提議。
「我當時便大怒拒絕,想著盛京這般大,以後遠著便是。」鍾離先生苦笑一聲,「我輕估了這個人的毒辣。我當時有一位義妹青蘋,從我辭之時便癡心跟隨,我們兩人早已互通心意,只等我的職確定后,便會風迎娶為妻。不料,拓跋無雙綁了。」
鍾離先生講到這裏,停頓了片刻,調整好緒繼續講了下去。
「我順著線索找到了拓跋無雙,在別院之中設了鴻門宴,從我門那刻開始,便已中了的葯。待我清醒之後,早已了荒唐事。然而這還不算完,居然在室之中設了一道薄簾,讓青蘋親眼目睹了這一切。青蘋子烈,居然咬舌自盡了。枉我自恃聰明,卻在上栽了如此大的一個跟頭。我本想一劍殺了,劍已劃破了的嚨,卻高呼自己是拓跋一脈唯一的脈了,我若殺了,便是大不義。」
「所以你就放了?」姽嫿平靜地問道。
鍾離先生苦笑道,「拓跋老王爺有三子二,三子盡數為國捐軀,麼當年為了西北百姓,被敵軍所辱,頭顱四肢盡數砍下,死時還未及笄。老王爺一生為國盡忠,更是對我有大恩,他僅余這一支脈,我又如何能殺了?」
姽嫿沉默了,片刻后,問道,「那你又為何確認我是你的兒?霍侯可是長寧郡主的夫君。」
「在拓跋無雙誕下第二個孩子后,霍侯就被下藥絕了生育能力,你的生辰日子,只有可能是我的孩子。」鍾離先生一句話,居然又牽扯出了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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