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還在繼續往前。
靈囿猛了一下手中的馬韁,兩匹馬又是一聲長嘶,再次提速。
我沒站穩,踉蹌了一下。
靈囿將我的手握的更,輕輕一拉,我整個人算是半靠在他上。
穩當不。
“你是要回家拿彩禮?”
我隨口問了一句。
我知道勸不住他,這人脾氣比我還要執拗。
凡是他說的事,無一例外,全都不是商量。
他早就已經做好了決定。
我大概能想到回家之后,他拿出一大摞各種各樣的卡給我的暴發戶行徑了。
要麼就是摞摞的現金。
是想想就頂不住。
“不是。”
他開口,“準確來說,是去取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說話總說一半,我好奇心都被他勾起來了,不停地追著問。
他勾一笑,那雙眼底波瀲滟。
神兮兮的跟我說了兩個字。
“彩禮。”
“……”
微笑臉。
他就是在逗我玩!
“不說就不說。”我撇撇,小聲咕噥,“小氣鬼!”
看我這副樣子,靈囿角笑意更深,手了我的臉。
“你就這麼好奇?”
我不理他,他又了我的腮幫子。
輕嘆一口氣,無奈的笑著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那東西就是個引子。”
“引子?”
我沒崩住,立刻被他的話吸引。
他看我轉過頭來,又笑我,“你不是生著氣嗎?”
我理直氣壯,“生氣歸生氣,好奇歸好奇,不沖突。”
靈囿隨隨便便的坐下來,半曲著一條修長的,抓著馬韁的那只手,漫不經心的搭在膝蓋上。
我提了提子,也跟著坐了下來。
聽他緩緩說道。
“通俗點兒講,把你姥姥給你準備的嫁妝比作中藥,那十八樣東西就是十八味藥材。”
他問我,“如果想把中藥熬,現在有了藥材,是不是還缺了什麼東西?”
我想了想,口而出,“藥引子?”
“對。”靈囿贊許的點點頭,“我給你準備的彩禮,就是藥引子。”
聽他這麼說,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想到了那件用龍鱗制的秀禾。
連忙問他,“這彩禮,不會又是跟龍鱗一樣的東西吧?”
他搖搖頭,“不是。其實,它長什麼樣子,就連我也還沒見過。”
我:“???”
看我一臉困的看著他,他卻面不改的繼續說.
“你別看我,我也是看見小黃……額,雷驚木下面的刻文才知道的。”
雕像下面有刻文?
我怎麼不知道?
我連忙問他,“什麼刻文?”
“鬼道駢行,馬止即至。”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我覺自己九年義務教育到了鄙視。
這又是什麼洋玩意兒?!
沒等我張跟靈囿吐槽,前面馬蹄踏地的聲音漸行漸落。
隨著一聲微弱的“吱呀”聲,馬車停下。
正前方。
依舊是仙霧繚繞的昆侖仙境,云卷云舒,輕霧如水般緩緩流,時不時還有雪朱頂的白鶴飛過。
馬車旁。
是一看上去年代久遠的老式居民樓,下了車就是一條極短的小巷進去。
有三三兩兩的老人穿著棉搬著馬扎出來,坐在太底下曬暖。
巷口還有一個老大爺推著一輛三車,車兜里全是金燦燦的橘子。
昆侖與街市。
仙境與現實。
讓人有些分辨不清。
靈囿隨手將馬韁掛在一旁,利落的起下車。
雖然不知道車為什麼會突然停下來,但我也打算一起下去。
還沒起,他突然拍了拍我手邊的木架。
笑著對我說,“你先在車上等一會兒,為夫去給你買幾個橘子回來。”
“……”
臭不要臉!
……
坐在車廂前,悠哉悠哉的晃著兩條。
我里哼著小曲兒,手里剝著橘子。
橘子皮兒隨手一扔,直接拋線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老居民樓外明,歲月靜好。
坐在外面曬太的老太太老大爺們,看不見我,也看不見居民樓發生的事。
我一邊吃著橘子,一邊看向正在上樓梯的靈囿。
他隨隨便便碎了守在樓梯口的厲鬼腦袋。
我看著厲鬼連一聲都沒來得及出就直接煙消云散。
他略帶嫌棄的甩了甩手,繼續漫不經心的往樓上走。
四樓。
空無一人,只有形的黑氣彌漫在整層樓上。
房頂上,一個類似人的東西趴在上面,脖子又細又長,一點一點的往下面去。
本該長著五的地方,卻麻麻的布滿眼睛和。
乍一看上去,有些惡心。
那東西上黑氣已經濃郁到粘稠。
看見它的第一眼,我連猜都沒有猜,就知道又是灰組織的杰作。
畢竟也只有他們,審離譜到令人發指。
當初那一戰,他們還留了一手,并沒有傾巢出。
雖然人也都死的差不多了,但還是有幾只網之魚,不死心,企圖東山再起。
這麼一來,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靈囿走上了四樓的臺階,那東西的脖子還在慢慢的變長。
就在它和靈囿即將相遇在拐角的那一刻,迅速出擊。
它快,靈囿比它更快。
那東西撲了個空,樓梯上就沒有人影。
它還在到尋找目標的時候,靈囿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它后。
手在口袋里,風吹風,獵獵翻卷。
整個人漫不經心到,似乎是在進行一個信手拈來的游戲。
當那只怪找了一圈,終于發現靈囿一直站在它后的時候。
我明顯看見它臉上那些麻麻的眼睛里,盡是懼。
盡管如此,它還是直沖上前,朝著靈囿襲去。
“蠢貨。”
我看得起勁兒,赤著腳,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兩條。
上咀嚼的作就沒有停過。
一邊看,一邊還忍不住吐槽。
再抬眼去看,只見一道萬分矚目的劍劃過。
一劍,破萬法。
金的芒比之于太還要璀璨。
那只倒霉蛋頃刻間淹沒在那芒之中,散的干干凈凈。
居民樓上的黑氣還未完全散去時,幾個個不起眼的小黑影一閃而過。
不知道從哪一戶跑出來,直接就要往留下跳。
可惜,靈囿設下了制。
幾個人像只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而靈囿則提著劍,緩步走去。
他們干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我聽不見聲音,但能猜到他們是在求饒。
靈囿冷然掃了他們一眼,散去了手中的劍,從領頭那人手中拿了一個什麼東西。
然后直接轉頭離開。
最后一個橘子吃完,我砸吧砸吧,拍了拍手。
隨便掃了一眼。
靈囿走到拐角,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瞬間,金紅的火焰將幾人盡數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