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蟬殼并不是茅山正統道。
也不屬于其他派別。
簡單來說,就是一種民間戲法的手段,有點類似于鬼營造出的幻境。
唯一的區別就是。
這玩意只能唬唬啥也不懂的普通人。
而實力強勁的鬼營造出的幻境,能致死。
比如學校里的那只鬼尸。
一把拽掉那細到不能再細的線,我繼續往下追去。
興勁兒一起來,也不疼了,腰也不累了。
纏著繃帶我也能一口氣追著那男人跑到一樓大廳。
他跑的很快,還時不時往后面看我。
穿著一黑夾克,牛仔,腳上是一雙靴子,怎麼看怎麼朋克。
“喂!你站住!”
顧著追,沒注意到腳下,直接被一樓的臺階給絆倒了,摔的我齜牙咧。
眼看男人就要跑遠,我干脆掏符朝他撒去。
還好符紙給力,風也給力,輕輕松松就粘到了他上。
我立刻訣。
“二腳地不搖,謹請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朝著那男人一指,低喝一聲——
“定!”
男人腳步瞬間停住,然后只聽“噗通”一聲,他直勾勾的往前栽倒。
我趕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
哼哼兩聲朝他走去。
“跑啊?你怎麼不跑了?小皮小皮靴的,穿的還時尚?”
我走到他邊,蹲下來拍了拍他,“你到底干嘛的?大半夜跑到307想干什麼?”
男人一臉驚恐的看著我。
他帶著一副黑框眼鏡,臉上胡子拉碴的,看著儼然就是一個邋里邋遢的中年大叔。
“趕說!不然我就念咒,召蠱蟲鉆你里!讓你七竅流,死不瞑目!”
我連著三張符拍在他臉上,提高聲音,故作生氣的問他。
雖然被定住,但他卻能說話。
我倆大眼瞪小眼好半天,他才小聲的試探著開口。
“那個……道家不玩蠱,苗疆的才搞這些東西,小姑娘你串臺了啊。”
“……”
我又一張符拍在他臉上。
掏出手機就準備給陳警打電話。
這家伙大半夜的跑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病房門口,不是癖就是人販子。
這種事還是給警察叔叔來解決最好。
說不定我還能拿個獎金。
抓到人販子獎勵多來著?
五千?一萬?
哎呀管他呢!只要有獎金,幾百塊也行!
蒼蠅也是啊!
我用符凝繩子,把男人捆個麻花,順帶從兜里掏出幾張符,隨便塞進他里。
“你說你盯上誰不行?盯上我弟弟?虧你運氣好,我傷沒好全沒力氣。”
我里嘟囔著,“要不然高低給你來一頓,讓你長長記!”
男人像個粽子一樣躺在地上,里被符紙堵住,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眼睛一直看著我,似乎是想跟我說話。
但我沒理他。
正當我興致盎然的翻通訊錄的時候,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靈囿拿著一件外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后。
“你干嘛呢?”
“賣人販子啊!啊不,把人販子上警察啊!”
我繼續翻通訊錄,翻著翻著覺到不對勁。
一回頭,靈囿正冷冷的盯著我。
我剛準備興的向他展示我戰績的時候,他直接把還熱著的驢火燒塞進我里。
服一裹,扛起我轉頭就往回走去。
“唔唔!唔唔唔唔唔!”
靈囿!你神經病啊!
……
病房,燈火通明。
我癟著坐在病床上啃著驢火燒,靈囿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看書。
達爾文的進化論。
嗯,很有深度的書。
他為什麼要看這個?
據他所說,他是想提前知道人和龍能生出來個什麼東西。
好讓他有點心理準備。
又咬了一口驢火燒,我越想越氣。
我的獎金“啪”就飛了,而這個始作俑者從把我扛回來開始就一聲不吭。
連解釋都不解釋一句。
還給那個男人幾百塊錢,讓他去套換洗的服,順便把自己收拾收拾。
如果那不是個男的,他這麼心我都懷疑他倆是不是有一了?
腦子里猜了又猜,還是沒有任何頭緒。
我耐不住好奇,主往靈囿那邊湊。
問他。
“剛才那個男的到底是誰啊?”
靈囿抬眸看了我一眼,很自然的手抹去我角的醬。
“你沒認出來?”
“他那副樣子鬼能認出來是誰!”
我咽下最后一口驢火燒,翻了個白眼,“大胡子,還穿那副樣子,在小松病房門口轉來轉去,不就是個人販子嗎?”
“哪個人販子明正大的跑來醫院個十幾歲的孩子?”
靈囿繼續看他的書。
我一把將他的書搶過來扔在一邊,“你知道他是誰對不對?別賣關子了,你說嘛!”
還沒等靈囿開口,后的病房門突然被人打開。
我回頭看了一眼,微微睜大眼睛。
一個穿著普通羽絨服的男人走進來,剃著寸頭,意識到我看他,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
小心翼翼的反手關上了病房的門。
如果不是鼻梁上架著的那副黑框眼鏡,我完全不能把他和剛才那個邋里邋遢的中年大叔聯系到一起。
而且,仔細打量男人的臉,會發覺有一不易察覺的悉。
我一臉茫然的看向靈囿,靈囿卻起走向了一旁的飲水機。
一邊接水,一邊招呼男人,“先坐吧,有什麼事暖和暖和再說。”
“麻煩你了顧教授。”
男人找個椅子坐。
靈囿接好水,遞給了他一杯,另一杯放在我手邊,然后又坐回剛才的位置。
男人一直低著頭,手里抱著水杯也不喝,就一直盯著發呆。
整個病房短暫的沉寂,氣氛尷尬的要命。
半晌。
男人緩緩抬起頭,看向靈囿,試探著詢問。
“顧教授,小松他……還聽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