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拽的踉踉蹌蹌,挑著眉頭沖他喊。
“你要走就好好走,別拽我!”
拉拉扯扯的我沒看腳下,直接踢在門檻上,整個人直接前傾,眼看就要摔個狗啃泥。
被靈囿牽著的那只手陡然被握,我覺到一大力輕松把我拉起來。
“好好的走個路你也能平地摔?”
頭頂上帶著戲謔的聲音響起,我堪堪站穩,立刻白了他一眼,不服氣的回。
“我這麼拽著你,擱你你也摔!”
我抖開他的手,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沒走兩步,失重接踵而至。
“靈囿!”
雙腳突然離地,我驚呼一聲,本能的環抱他的脖頸。
跟驚的小崽兒一樣在他懷里,任由他抱著一不。
靈囿抱著我繼續往外去,邊走邊說。
“既然拽著你走不穩,那我這樣抱著你,總不會再摔了吧?”
我癟癟,沒接話。
十分自然的靠在他心口上。
被這麼抱的次數多了,能生巧,怎麼被抱著舒服我都知道。
他上真的很暖和,穿著單薄的羊衫,卻有源源不斷的溫暖,哪怕是夜晚風涼。
待在他懷里也不覺一寒意。
他抱著我謄不開手,我手去開門。
卷簾門被拉開,正看見站在門口,苦著臉躊躇不前的外賣小哥。
他看著我,我看著他。
四目相對幾秒鐘。
他先開口了,或許是因為害怕,聲音有些發。
“請問您是……‘宇宙無敵’嗎?您好,您的外賣。”
話音剛落,我就覺到靈囿在抖。
抬頭一看,這人果然在憋笑。
直接給了他一拳。
從他懷里下來,整理了一下服。
順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我略帶不滿的抱怨。
“你們這也太慢了吧?”
“某團頁面不是顯示七點半送達嗎?新聞聯播都放完了,等了十幾分鐘,現在都七點四十多了。”
“實在不好意思,我這人膽子小,平臺派單的時候好多騎手都拒了。當時我還糾結到底接不接,剛想拒絕,結果您加了十塊錢配送費。”
我:“……”
你大可不必這麼實在的全盤托出。
說完他撓撓頭,又抬手指了指上面。
“畢竟這都天都黑了,配送地址還是這種地方,我害怕會有什麼七八糟的東西蹦出來,就站在門口一直沒敢敲門……”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向門頭。
“順順如意喪葬店”這幾個黑底白字確實有點瘆人。
好吧,這確實不怨人家
我尷尬的跟人家笑笑,手接過外賣,“謝謝啊,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
外賣小哥一邊跟我尬笑一邊往后推,然后迅速騎上自己的小電托飛沒影兒了。
還給我留了一句,“麻煩您給個五星好評謝謝!”
顛了顛手上的外賣,已經不太熱了,不過也還能吃。
“你不是已經吃過麻辣燙了?怎麼還吃?”
靈囿又開始在旁邊碎碎念。
我直接拆起了包裝,一本正經的說,“某團上必吃排行榜第一名,我老早就想嘗嘗了,聽說味道很不錯。”
他湊過來看,皺起眉頭,“驢火燒?”
“對啊。”
包裝袋拆開,我下就是一大口,眼睛一亮。
“嗯!好吃!”
“還是老話說的好,天上龍地上驢,龍咱沒福氣嘗一口,吃吃驢也不錯。”
又咬一口。
這玩意真的香!
半天沒聽見靈囿理我,我抬頭看了一眼。
他正盯著我,目冷然。
“干嘛?你也想吃?”
被他看的后背發。
心里忽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
他開口了,“你剛才說天上什麼?”
我自顧自繼續吃,隨口說了一句。
“龍啊。”
把咬了好幾口的驢火燒遞給他,十分誠懇的說道。
“你嘗一口,真的好吃,不好你打我!”
……
憤憤拉上安全帶,我著突突直疼的腦袋。
惡狠狠的瞪了旁邊正開車的靈囿一眼。
“不吃就不吃嘛!至于下手那麼重嗎你!”
他目視前方開車,沒看我,淡淡說道,“以后不許再吃七八糟的東西。”
說著又接了一句,“尤其是驢。”
“小氣鬼!”
我里嘟囔,“你這是家暴我跟你講!不讓我吃就算了,還把我驢火燒喂狗……太過分了你!”
他就不理會我,全是我在這兒自言自語。
越想越氣。
看著手里攥著的手帳畫,忍不住嘆口氣。
異常悲哀的痛訴。
“現在還沒結婚就這麼兇,連驢火燒都不讓吃,要是以后結婚了那還得了?搞不好連飯都不給我吃了!”
“果然好看的男人都靠不住!”
后排正滋滋吃著驢火燒的小黃應和我。
“汪汪”兩聲。
過后視鏡,靈囿似有似無的瞥了它一眼。
小東西嚇的連忙蜷起來,頭藏在外套下面。
我撇撇。
就會嚇唬狗。
靈囿不理我,我自己嘟囔也無聊。
靠在車窗上,看著手里那張手帳畫,目漸漸凝聚一。
發呆。
畫上是一小區單元樓,因為是手帳畫,看起來有些夸張。
三分之二的部分都是被大火吞沒的樓房,火焰氣勢洶洶。
黑的濃煙滾滾。
但視線,卻慢慢停留在了畫上一個角落的位置。
那是小區單元門上的可視門鎖。
下面是碼按鈕,上面是顯示屏。
可是顯示屏上卻赫然標著一串數字。
我眉頭逐漸蹙起。
甚至有些懷疑自己。
做手帳的時候,我有做這麼細嗎?
連時間也標上去?
單元門,是野般洶涌而出的黑煙。
單元門外,是穿著消防服義無反顧沖進去的消防員殘影。
而那可視門鎖上標注著一串時間。
正是。
八點三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