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怔住。

臉上的笑漸漸僵住。

“兩個月前還在跟我念叨你考上大學的事，怎麼就……”

我吸了吸鼻子，抬手掉眼淚，“事太突然了，我也是兩個月前回去送出殯。”

“沒跟我說這家店的事，所以我也一直不知道，今天還是無意間才發現的。”

大娘從圍兜里拿了一包紙巾，拆開來遞給我。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姥姥人好，心也善，這是去福去了，你也別太難過，保重好要。”

“嗯。”

我點點頭，眼底還噙著淚花，笑著看向大娘。

“這麼長時間，您還一直幫忙看著店鋪，真的太謝謝您了。”

“客氣什麼？跟你姥姥這麼多年的老鄰居了，互相幫襯也是應該的。”

大娘爽朗的拍拍脯，“以后想吃了隨時就來，不想跑的話就給我打個電話，我給你找個跑兒的送過去。”

“好。”

一想到我姥姥，我心里就像是塞了一塊大石頭。

時間過的可真快，一轉眼，已經過去兩個月了，但之前發生的那些事，還恍若昨天。

我輕呼一口氣，拿著竹簽了一個小小的梅花糕。

送進口中的瞬間，蛋和混合的香味在口腔中開，我覺到舌尖上每一個味蕾都打開了。

“還是一模一樣的味道。”

仿佛又回到了第一天上小學的時候，姥姥將拿一袋梅花糕遞給我的景歷歷在目。

笑著看我，手輕輕了我的頭發。

將梅花糕咽下去，我覺到有溫熱的從我的眼眶涌出來。

拼命的想要忍回去。

可是無濟于事。

越來越多的眼淚順著我臉頰流下來，滴落在服上，滴落在地上，還有……梅花糕上。

我一直以來堵在心口里的那團緒，終于隨著眼淚宣泄出來。

姥姥再也回不來了，可是卻給我買了一輩子都吃不完的梅花糕。

“好了閨。”

大娘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安道：“你姥姥也是想讓你一直開開心心的，別哭了。”

“嗯。”

我了眼淚，看了一眼店面，問了一句，“這麼長時間沒有開門，這期間沒有人來嗎？”

大娘搖搖頭，“我整天都在看著呢。從你姥姥最后一次關門之后，一直都沒人來問，門上都落灰了。”

“有時候我沒事了會拿著抹布幫著一。”

一般人對這種喪葬店向來是敬而遠之，這位大娘不僅不避諱，甚至還幫著了灰。

確實是出乎我的意料。

“那有沒有一個老道士來過這里？瘦瘦高高的，穿著一黃道袍。”

“道士？”

大娘皺著眉頭想了想，“沒見過。”

我還想繼續問，但是店門口突然來客人了。

“老板，來兩斤梅花糕！”

“誒好嘞！”

應了一聲，連忙在圍上手，對我說，“我先去忙，等回頭咱們再聊。”

我點點頭，看著跑回店里去做梅花糕。

嘆了一口氣，我轉貓腰進了喪葬店里。

外面雖然有大娘幫忙打掃，但是里面到都是灰。

靈囿隨手將卷簾門拉到最上面，原本昏暗的屋子明亮了一些。

我回頭看他，“把這里打掃一下吧？”

“好。”

他什麼也沒問，從堆滿紙人的角落找出來一都掉禿了的掃把，開始打掃地上厚厚的積灰。

我也沒閑著，去大娘那里接了一塊抹布和一個水盆，在后面的水池里接了一盆水回來。

開始仔細的柜臺。

店里的紙人扔的到都是，這里的紙人跟先生的紙人不太一樣，沒有附鬼魂，所以看上去也沒那麼嚇人。

看看得久了還是有點后背發涼。

著著，我突然發現玻璃柜臺下面還有一個屜。

好奇的拉開，里面放著幾個我從沒見過的玩意兒。

一個小瓷盅，幾只黃符折的紙船，一個黑的手串，還有一破麻繩。

我把他們小心的拿出來，放在柜臺上，好奇的打量。

手串我知道是個避邪的小什，上面用金箔混著朱砂，寫著十四字真言，戴在上，一般小鬼不敢近。

但是其他幾個奇形怪狀的，尤其是那個小瓷盅。

蓋子的隙用蠟封住，晃一晃，里面似乎是有末。

“這是犀牛角。”

靈囿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后。

冷不丁的開口把我嚇了一跳，手上一，差點把小瓷盅弄掉。

“犀牛角？是做犀角香的嗎？”我問他。

“是。這東西很珍貴，現在已經不好弄來了。”

犀牛角沒聽過，但是犀角香我卻很清楚。

月中珠母見，煙際楓人出。

生犀不敢燒，水怪恐摧捽。

這是我在姥姥留下的書里看到的東西。

有說法是又熱用犀牛角做燃料，點著之后查看水下的況，結果看到睡地下全是兇神惡煞的水鬼。

燃犀角香，可與鬼通靈，亦可以破邪祟的幻境。

“這里面的犀牛角是做犀角香的原料，這是個好東西，必要的時候，可以派上用場。”

既然連靈囿都說是個好東西，不收白不收！

我趕忙將小瓷盅裝進我口袋里，又抓著柜臺上其他東西問他，“那這些呢？”

靈囿瞥了一眼，淡淡說道：“這都是陳順糊弄人的玩意兒。”

好吧。

我又把東西給放回去了。

收拾了大半天，店里總算是干凈了不，至陳列擺設都順眼了。

我坐在椅子上休息，靈囿出去買了兩瓶礦泉水回來，擰開其中一瓶的瓶蓋，遞給我。

我喝了一口，看著屋子里的紙人壽材，心中百集。

“靈囿。”

“嗯？”

“我想接下來這個店鋪，這樣能一邊生意，一邊找老頭。”

我抬頭看向他。

因為我有一種預，說不定，老頭什麼時候會回店里看看。

不過，目前來說最重要的時候，是想辦法找到那個在宿舍看到的背影。

祂費這麼大力氣跑到宿舍里去拿我的手賬本，肯定沒那麼簡單。

“只要你喜歡就好，我陪著你。”

靈囿清冷的聲音讓我心中暖意橫生，頭一歪，懶洋洋的靠在他上。

決定了接手店鋪，那肯定是要想辦法招攬生意。

我跟靈囿將姥姥道士他們之前一直用的那塊牌子搬了出來，靠在門口的墻上。

上面言簡意賅的用朱砂寫著個兩列大字。

接喪葬，接超度，接怪事理。

價格合理，叟無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