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熾燈照的我眼生疼,但我的目卻停留在那些畫上挪不開。
從離門口最近的那面墻開始,順時針看到對面的那面墻上。
畫技從生到嫻,畫上孩的年齡也隨之一點點長大。
“這些,都是你畫的?”
細細數來,這整個屋子里的畫至有兩萬多張。
“嗯。”靈囿應了一聲。
離我最近的那一面墻上,我一眼就看到了一張極其顯眼的素描。
素描上畫的小孩背著雙肩書包,正往前走著,卻轉過頭來看了一眼,畫的前景,是幾屜熱氣騰騰的包子。
我把那張素描取下來,看向靈囿,“這是……”
“這是你九歲上小學的時候,第一次路過包子鋪的時候。”
靈囿走到我后,目停留在那張畫上,笑道:“我當時本來以為你會來買的,結果你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說著他有些無奈,“我也不知道那天是怎麼想的,鬼使神差就想把這一幕給畫下來,所以就有了第一張畫。”
確實,這張畫比起這房間里的任何一副都看起來要生疏一些。
但聽著靈囿的話,我心中竟升起一暖意。
把那幅畫攥在手里,我又繼續往前走,目隨著腳步移,停在一副畫前。
畫上是小孩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手里拿著糖葫蘆。
這畫上的場景我還眼,甚至印象很深。
是初中班里的同學約著一起去公園踏青,我記得還是那個小胖子組織的,只不過逛公園逛到一半,他們都去買炸香腸了,我就拿著糖葫蘆自己坐長椅上等他們。
看著畫上的容,我猛然間想起一件事。
抬頭問他,“這次你是不是跟著我去的公園?”
靈囿點頭,“你們班上的小胖子是真的煩,我都跟你們老師告過狀了,他還是不依不饒,居然還約著你去公園踏青?”
“我就弄了個炸香腸的小車,那小子不住顛兒顛兒跑過來,我就在他的香腸里放了點兒料。”
我哭笑不得。
“你至于嗎?”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吃過炸香腸之后,小胖子拉肚子都拉虛了,下午半天我們兒就沒玩,他一直在往廁所跑。
弄了半天,又是這家伙搞鬼。
“當然至于。”
靈囿說得異常認真,“我不想打擾你的生活,但是我又不了任何人覬覦你。”
“白邪,算上墜落龍門村之前的日子,我本記不清自己已經活過多久。世間百態,眾生萬象,早已讓我覺得索然無味。”
“能牽我緒的,也只有你了。”
我怔住。
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我從沒想到過這番話會從靈囿口中說出,更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況下說出來。
雖然這話很麻,但讓人無端心。
“汪!”
一聲狗將我從腦海中拉出來。
回過神,已經被洗干凈的小黃狗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著跑上來。
正對著房間中央畫架上的那副畫吠。
我的興趣也被勾引過去,看了一眼那幅畫,轉過頭去問靈囿。
“你那天晚上躲在湖邊樹林里看我找水魃?”
他一本正經的否認,“不是。”
好家伙,你還有理?
我站在中間,中間那面墻上掛的巨幅油畫,隨口問他,“你為什麼要把這些都畫下來?”
等了許久,后的他并沒有立刻回答。
聽不見他的聲音,我回過頭去看他,他已經站在我后。
四目相對,我看到那雙琥珀的眼睛中映出我茫然的模樣。
“從九歲到十八歲,你的每一天我都不想錯過。”
九年半的時間,三千四百多個日夜。
我不敢想,究竟是什麼樣的執念讓他多年如一日的堅持下來。
“這里一共有兩萬一千三百二十七張畫,從你剛出龍門村,從我看見你第一眼開始,一直到你十八歲,回龍門村給你姥姥出殯。”
“這期間每一天,只要看到你,我就會畫一幅畫記下來,時間久了,漸漸了習慣。”
靈囿垂著眸眼,我看見他眼底夾雜著無奈的笑。
“你不在我邊,我就只能將你畫下來,藏在這一間小小的屋子里。”
聽著他的聲音,一腔緒從我心底里涌出。
我不知道我該說些什麼去回應他。
是說“謝謝你畫這麼多畫”?
還是說“我真的很”?
千言萬語,我總覺得蒼白無力。
“不用畫了。”我突然開口。
“什麼?”靈囿微微皺眉,他有些不太理解。
“以后都不用畫了。”
我悶著聲音,看向他,鼻頭很酸,但我卻努力忍著。
靈囿看著我,眼神有些復雜,“你不喜歡這些畫嗎?如果你不喜歡的話……”
不等他把話說完,我直接轉撲進他懷里,的抱著他,封住了他的。
以后都不用再畫了。
以后,我會一直在你邊。
我輕咬了一下他的,他卻直接毫不客氣的咬回來。
一只手托著我的后頸,他吻的更深,那清冽的氣息被灼熱所取代,我不由自主手環住了他的脖頸。
肺里的空氣被汲盡,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才不急不慢的松開我。
恍惚間,我看到那雙一向澈明的琥珀眼眸中染上。
不等我回過神,他直接輕松的將我抱到靠在墻邊的桌子上,一只手已經從上下面進去,托住我的腰。
那指尖上灼熱的溫度,讓我忍不住貪。
這一次,與在后山,在學校宿舍時的覺都不一樣。
我徹底敞開了心。
畫室的地上,走廊上,樓梯……經過臥室,經過浴室,經過廚房,跌跌撞撞到了一樓的客廳。
我的抱著他,他的手托著我的腰。
干凈整齊的白襯衫早已經崩掉了兩顆紐扣,他白皙健碩的口,留著我咬出來的兩個牙印。
而我也好不到哪兒去。
隨意盤起來的頭發不知道什麼時候散下來,家居服領口的拉鏈被拉開了三分之一。
如果我現在照照鏡子,一定能看見脖頸上的吻痕。
雖然靈囿依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我能覺到他的呼吸稍稍有些急促。
埋首在我頸間,溫熱的呼吸讓我舒服到腳指頭都蜷起來,手指從腰間慢慢向下。
他顯而易見是在撥我。
正當我張口想要笑罵他時,心口突然了一下,很疼,像是有一針突然扎進去。
疼的我皺眉頭。
本以為沒什麼大事,只當做是緒波而已,可麻麻的痛意鋪天蓋地的襲來。
我手捂著心口,蜷著子,咬著牙,努力想要運氣把這陣子痛意下去。
可是我卻發現,越是調里的氣,心口的痛意就平添一份。
靈囿也意識到我的不對勁。
“白邪?”
他趕忙起,將我抱在懷里,神凝重,“你怎麼了?”
那痛讓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呼吸越來越急促,我只能在他懷里。
勉強出幾個字。
“靈囿,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