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食堂跑出來這一路,我耳邊就沒有消停過。
剛才在食堂里聽見那些鬼魂的哭聲和笑聲如影隨形。
聲音從約聽見,逐漸變得十分清晰,直至仿佛那些死鬼就在我面前一樣,聲音止不住的往耳朵里鉆。
我試圖讓自己不去它的影響,將它摒棄在外。
可是沒有任何作用。
眾生百態,喜怒哀樂。
明明聲音就在我耳邊,但這一路跑過去,除了空的學校,其余什麼都沒有。
“靈囿,你聽見了嗎?”
看著一直神平靜的靈囿,我忍不住問他,“有聲音,很多很多聲音。”
“聽見了。”
靈囿的作沒慢一步,他似乎并不奇怪那些聲音。
“你就不驚訝?”我問他。
“靜心便可屏蔽。”
“靜心?”
或許是剛才食堂那些死鬼的影響,我的心一直躁不安,聽了靈囿的話,開始試著把心沉下去。
不再去想那些亡魂。
果然,耳邊的聲音弱了一些,忽遠忽近,卻還是能聽見。
好歹能忍了。
“這些聲音是那個東西吸收了負能量之后,所攜帶的磁場,我們現在離它越來越近,所以這種磁場的效果也會增大。”
“有點像是捕獵,這些聲音就是它的餌。”
靈囿說話的聲音很平緩,像是在講故事,聽著很讓人舒服。
他看我一眼,“你現在的實力跟從前相比強了不,所以只聽到,沒多大影響。如果要是個普通人,聽見這聲音就會被困在他平生最可怕的幻象中,絕死去。”
聽了他的話,我才徹底明白他為什麼對那東西如此重視。
“僅僅只是一個磁場就能到這種地步,著實是有些駭人了。”
我不敢再掉以輕心。
不知不覺快要跑出樹林,再往前拐一個角就能看見人工湖邊上的木板橋。
隨口問了靈囿一句,“那你能打得過那東西嗎?”
“嗯,打不過。”靈囿淡淡回應。
我松了一口氣。
“打得過就好,打得過就……嗯?”
我忽然意識到不對,提高了聲音難以置信的看向他。
“打不過?!”
大哥……
打不過你“嗯”什麼啊!
打不過你著急忙慌帶著我往這兒跑什麼啊?!
怕那玩意吞噬完水魃沒吃飽,給它加餐嗎?!
靈囿瞥了我一眼,說的十分鄭重。
“我現在一半龍骨在你弟弟,一半龍骨在你,一半神識也在你,實力十不存一。”
說著他又補了一句,“確實是打不過。”
“……”
我居然沒有任何反駁他的理由?
“那我把龍骨給你啊!我們倆總不能就這麼去送死吧?”
我急的不行,他還是一臉平靜。
“不用。”
他說,“至……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抬手指向前面不遠,“你看。”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團濃郁的黑氣籠罩在湖邊。
接著,就聽見前面不遠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有什麼東西被狠狠的砸在地上。
有兩道慘烈的嘶吼聲響起。
一道我很悉,是水魃的。
而另一道……可能就是錢小舒養的那東西。
一團黑氣和一只看不出形狀的怪在撕咬,用最原始的方式,瘋狂的試圖吞噬對方。
水魃的型此刻已經比我第一次見它時大了十幾倍還多,整個占據了小半個人工湖。
而那只怪與它旗鼓相當,但明顯還是占了上風。
它在制水魃。
就在這兩個怪前面。
我看見。
一道悉的背影逆風而立。
那玄黃的道袍被風吹的獵獵作響,腳上不再是那雙人字拖,而是一雙干干凈凈的黑布鞋。
高冠端正,手持著一把桃木劍,立于這兩只怪面前,毫不懼。
盡管與印象中的裝束不太一樣,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那人,不是道士又是誰?
“老頭!”
我驚喜的朝著他大喊一聲。
他微微側頭,并沒有回應,但我知道,他是聽見了。
頃刻,我看見道士雙指并齊,過劍,那把桃木劍上的雕刻立即亮了起來。
只見他輕巧躍起,穩穩落在那只水魃頭頂。
水魃跟那怪混戰,并沒有注意到它頭上還有一個人。
直到細的念咒聲響起,道士劃破手掌,將抹在桃木劍。
那把只有一寸余長的桃木劍瞬間變了一把長劍。
它將道士的逐漸吸收進去,劍上的芒越發明亮。
“天雷奔地火,破除世間邪!急急如律令!”
隨著道士口中的發咒,一個金的陣法從兩只怪下緩緩升起。
金的法陣突然燃起火焰,似乎是灼傷了水魃和那只怪,它們兩個這才反應過來還有另一個人在。
但為時已晚。
水魃拼命的想要逃離陣法,它吃過虧,之前未形的時候我把它打的不輕。
現在看見這東西估計是有了心理影,顧不上管后的怪,試圖往我們這里跑來。
道士沒有給它機會。
“敕!”
一聲低喝,長劍驟然刺水魃的口里。
同時下的法陣芒更甚,形一個罩將水魃和怪困在里面。
兩只東西像是離了水的魚,不停的撞擊罩,企圖跑出去,但無濟于事。
道士輕巧的從水魃頭上一躍而下,后那兩只怪在罩里瘋狂嘶吼,他看也不看,徑直朝著我和靈囿走來。
“老頭你什麼時候來的啊?”我高興的不行。
“我覺到你有危險就趕來了。”
道士把變回原樣的桃木劍別在腰里,眼里滿是對我的關懷。
“你這妮子一點兒也不老實,凈是遇到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你這麼久不聯系我,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話音剛落,一道清脆的聲響起——
“制服寶到賬,二十萬元。”
我:“……”
道士:“……”
我挑眉看向他,“二十萬?放心不下?”
“咳咳!”
道士裝模作樣的捂著咳嗽兩聲,試圖掩飾尷尬,“你聽我狡辯……”
不等道士把話說完,靈囿慢悠悠的開了口。
“之前教導主任單獨拉我去聊天的時候就說過了,他花二十萬請了位道長來驅邪,還專門讓我放寬心。”
他朝道士揚了揚下。
“這不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