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被燒的干干凈凈,到最后,連灰都不剩。
剛才命懸一線的覺讓我驚魂未定,現在張玉徹底沒了,我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臨死前說的話,包括剛才在樓梯口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的聲音,讓我腦子里剛理出一點兒苗頭的線索又了一團漿糊。
忽然,背后有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剛剛才放松下來的瞬間繃。
怎麼回事?
張玉不是已經被道士給滅了嗎?
難道還有別的東西?
我還沒來得及回頭看一眼,腦袋上突然就挨了個腦瓜崩,道士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
“還愣什麼呢!趕把燈開開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聽著他的聲音我莫名心安,了頭,我從地上爬起來,抹黑走到值班室里。
似乎是踩到了什麼東西,我也沒太在意,手把電閘推上去。
整棟樓的燈都接連亮起,我的眼睛適應了黑暗,突如其來的白熾幾乎把我的眼閃瞎,瞇著眼好長時間才逐漸適應。
這時我才發現,道士外面雖然穿著他那件洗的發白的道袍,但是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背心和大衩,兩只腳還著,時不時用大拇指扣一扣他的小。
他瞧見我看他,剛才斬殺張玉時的凝重渾然不見,他白了我一眼,隨手把那把桃木劍別在腰后,朝我嚷道:
“趕把我拖鞋撿過來!”
拖鞋?
我低頭看了一眼,腳下踩著的正是一雙邊了的人字拖。
我嫌棄的用小拇指一手勾了一只,迅速跑到道士邊,把人字拖丟在他面前。
他一邊穿一邊抱怨,“你們這破值班室的窗戶裝這麼高干嘛啊?!摔死我了!”
想起剛才道士進來時那聲玻璃碎裂的聲音,我忽然意識到他可能不是正兒八經進來的,可能是直接摔進來的。
我忍不住捂著笑,卻正好被道士看見,抬手又是一個腦瓜崩。
“你還笑呢?!要不是我趕來的及時,你差點沒命你知不知道?!”
“怎麼你剛出龍門村就給惹一堆事兒?好好的你怎麼招惹上那只‘倀’了?”
道士絮絮叨叨說了我半天,我理虧不敢還,一直到他肚子“咕嚕咕嚕”起來他才肯罷休。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行了行了!先去吃點飯去!為了趕過來救你我連飯都沒來得及吃!我可告訴你,這種事平常人要是沒有一萬塊錢我肯定是不干的,但是你一個學生,我給你打個五折!再加上之前幫你封印的錢,一共八千啊!”
他一邊說一邊往值班室里走,看他的架勢,好像是要從那個窗戶口爬出去。
他費力的把半截子鉆出去,然后看著我站在原地一不,又不耐煩的開口,“你怎麼不走啊?”
我沒理他,直接走到大門口把鑰匙進鎖眼兒里。
“咔吧”一聲,大門開了。
我一臉無辜的朝道士晃了晃鑰匙。
他臉都綠了。
……
折騰了這麼長時間,我以為最早也該五六點了,沒想到也就才過了一個小時。
凌晨兩點多,街上的商鋪全都關門了,還營業的就只剩下燒烤攤了。
道士剛一屁坐下就讓老板拿菜單,要了五十塊錢的羊串,又點了八串羊腰和八串羊外腰。
老板看到他點的菜時,目在我和他之間來回移,臉上的表意味深長。
但我這會兒沒功夫解釋這些沒用的東西,趁著吃的還沒上來,我趕忙跟道士詳細說了這幾天發生的事。
尤其是張玉的死。
“你的意思是說,那東西突破封印出來了?還上了你同學的,追殺你不就讓你同學自殺跳樓?”
不愧是你!一句話就解釋了我剛才說的一大堆東西。
我趕忙點點頭,“我今天晚上就想試試看能不能把他給引出來,想跟他好好談談,結果他沒等到,卻等到張玉了。不過張玉追我的時候,我一直跑不出去六樓,是他跟我說從我們宿舍的臺跳下去,我才能到一樓的……”
道士白了我一眼,我知道他覺得我像個智障。
其實出來以后,我也覺得自己那樣做是在冒險,如果今天道士沒有趕到,恐怕我就真沒了。
“封印沒破,那東西也沒有出來。”
道士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小口,隨后手指往我額頭一點,封印那東西的符咒再次顯形,淡淡的金環繞在我四周。
沒有破碎,甚至連一點點裂痕都沒有。
我更加想不明白,連忙追問道士,“如果不是那東西上了張玉的,那張玉怎麼會變那副樣子?而且還自己爬上臺跳樓自殺?臨死前為什麼又要寫下我的名字!”
道士點的菜上來了,老板還送了一串羊鞭,道士驚呼一聲,“好東西!”
抓起來就咬了一口,那吃相看的我齜牙咧。
他里嚼著東西,筷子沾著杯里沒喝完的酒,在桌子上寫下了一個字。
“倀?”
我忍不住念了出來,抬頭看向他,“這又是什麼?”
“聽過‘為虎作倀’嗎?”道士說的高深莫測。
大概就是指人被老虎吃掉以后,靈魂被老虎奴役,為老虎的奴仆,引親人被老虎吃掉。
跟著我姥姥久了,這些故事我多多有些了解。
只是我不明白,道士突然說這個干什麼?
“你那個同學被東西害死后,就變了那東西的‘倀’。”
道士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其實就算你今天晚上不回去那個宿舍,‘倀’也會來找你的,不達到目的,這玩意兒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至于你上的那位……這次的事應該跟它沒關系。”
所有的一切又回到原點了。
我好不容易找出了一點點眉目,現在又陷僵局,我覺得自己好像在一片茫茫迷霧中,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不著。
但有一雙無形的手,推著我朝它既定的點行進著。
如果張玉的死跟我上這東西沒關系,那就證明還有另一個人待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像一只匿在暗的豺狼,蓄勢待發。
“啊對了!我差點忘記正事!”
道士咋咋呼呼一聲讓我回過神來,他在道袍的口袋里不知道索著什麼。
最后從破了的襯里掏出一張被皺了的紙,遞給我,“這是你姥姥來找我的時候,留下的一封信,應該是給你的。”
我姥姥?!
沒有任何猶豫,我連忙把紙展開,看著紙上的容,我震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