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楊威這邊蒸了很多的雜糧饅頭和包子,熱地送了一些給他們,秦家同樣沾到了,人手一個大饅頭或者大包子。
趙龍見此,眼睛滴溜溜地轉著。
出發時,大家是一起的,但楊威這邊都是馬車,貴人們也是坐著馬車的,不好做得太明顯,就趕著車跑前面去了。
雙方就此拉開距離。
趙龍疑了。
呂頌梨面不改。
可是等中午,等呂頌梨一行抵達預計的歇腳地時,就見楊威等人早已將馬車停妥,在此地埋鍋造飯了。
見到他們,楊威連忙招呼,“徐大哥,好巧啊,又遇上了。咱們正準備開飯呢,不嫌棄的話,大家一起吃點?”
徐正默默地看著他:不是啊,小老弟,你這樣很明顯的你知道嗎?
“來來來,都坐下都坐下,小伍,把桌子支起來,再把飯菜給各位差爺端過來!”楊威大著嗓門喊人,“一天天的,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楊威讓人給他們上了一盆臘燉白菜,還有十幾個白面饅頭,量那是夠夠的。
等上完之后,他才在一旁,故作為難地道,“徐大哥,你看,我們這邊的菜還剩下不,能不能讓他們幫我們消滅一點?那些貴人都是小鳥胃,啥菜吃個一兩筷子就不吃了。這不是浪費嗎?可惜我和我的伙計們都吃飽了,實在吃不下了。”
徐正無力地揮手,“隨便你。”
楊威心里松了口氣,又搞定一頓!他連忙讓人去給秦家人送飯。
趙龍探頭去看,只見一小哥端了兩個大盆過去,里面簡單的將干的和的分開了裝,大雜燴一樣的,很符合楊總鏢頭說的過一兩筷子的樣子。
呂明志、墨冰、劉二喜等人都在馬車里,幾乎不和徐正等人打照面。
秦家人默默地吃著。
徐正將楊威招呼過來,一邊吃一邊和他說,“……你們有馬車,完全可以走得更快點。這一天走這麼點路,你們什麼時候能到達樂浪郡啊?”
徐正在瘋狂暗示。你們那是馬車,不說日行三四百里,但你這半天只走了二十里是不行的。
楊威聽明白了,干笑著道,“沒辦法,貴人們不得顛簸,只能走一陣歇一陣了。或許等過些日子貴人們適應了,我們一天就能多趕點路了。”
他心淚流滿面,他也不想的,真的。每一頓都要絞盡腦地給人喂飯,他容易嗎他?
吃飽喝足,兩方人馬再次上路。楊威鏢局的車隊再次跑到他們前面去了。
但等呂頌梨他們抵達預計的住宿點——一座破屋時,剛好又遇上楊威等人。
徐正看著楊威的目都無語了。
楊威鼻子,訕訕地道,“徐押司,我們鏢局的馬兒有一匹不知道怎麼回事,拉肚子了,我們只好停下來休整了。”
“你瞅瞧,就是那匹,它拉得,路都走不了,更別提拉車了。我們總不能扔下它不管吧?”楊威指著拴在屋檐下前蹄已經跪地的馬兒,心疼地說道。
徐正看了一眼,默默地收回目,心說,行,這個借口很可以,你高興就好。
于是這一晚,又是一頓盛的晚飯,秦家又沾,吃上了好吃的飯菜。
趙龍這下像是確定了什麼,臉上一陣冷笑。
其他差役私底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約猜到了點啥,但徐押司都沒說什麼,他們也就當作啥也不知道。
晚飯后,秦家三兄弟趁著差役沒注意的時候,和呂頌梨一起了個頭。
秦珩和呂頌梨小聲談,而秦昭和秦晟放風。
“六弟妹,太明顯了。你能給你的人傳個消息嗎?”秦珩低聲道。
呂頌梨心中一,“怎麼?”
“其他差役都還好,就是那個趙龍,得——”秦珩做了一個咔嚓的手勢。
呂頌梨頗為意外地看著他。他的表是一臉的冷酷肅殺,和他儒雅的氣質很不相配。
秦珩笑笑,看懂了眼中之意。俗話說,慈不掌兵,他絕非心慈手之輩。老四沒了,爹沒了,他們秦家再也經不住任何一個人的損失了。這個趙龍既然不懷好意,那就只好請他去死了。這流放路上,不管是犯人還是差役,死個人,不也正常嗎?又有誰規定的,死的只能是流犯呢?
呂頌梨也在想法子不著痕跡地將之除掉,這人背后有人是不用想的。
楊威鏢局的人都做得那麼明顯了,他還膽敢使壞,除了背后有人,沒別的解釋。
他們秦呂兩家和他無私怨,若為錢財也犯不著。所有的差役在出發前都打點過了,他們秦家人上一窮二白。這時候還想著對付他們,除了腦子有坑,就是后面的人給了讓他無法拒絕的利益。
“大哥,你要怎麼對付他?”
秦珩的意思是,找個機會,趁他在外方便的時候,把他弄暈,讓他凍死在外面。
呂頌梨覺得他這法子還是有點風險的,而且還有可能連累到徐正。再者,趙龍作為副押司,離開太久的話,徐正肯定要讓其他差役出去找找人的。
倒不如讓他在睡夢中悄無聲息地死去來得好。
呂頌梨將自己的辦法說了。
“這個法子好,只是,真的可以嗎?”這法子聞所未聞,真的能讓趙龍在睡夢中死去嗎?
“試試吧,不行再用你那個法子。”
“也行。”
這時,呂頌梨的表略顯遲疑。
“怎麼了?”
呂頌梨看了秦家三兄弟一眼,目最后落在秦晟上,“大哥,你們不會覺得我這個人心狠手辣嗎?”咳,雖然確實是,但是吧,還是有一丟丟地想知道他們的想法。
秦晟一臉莫名其妙。
秦昭:六弟妹,你一直都這樣,我們全家都知道。即使不知道的,在出大牢的時候看到謝趙兩家的下場也知道了。你現在才擔心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晚了?
秦珩失笑,“一個人狠不狠辣,不是看所用的手段,而是看目的。我同樣想弄死趙龍,并且還想出了實施的辦法,不也一樣狠辣?”
“戍衛北境那麼多年,我的手上同樣沾滿了鮮與人命。嗯,我們秦家人都如此。就連阿晟,手上同樣有不外族人的命,這又怎麼說呢?”
第二天一早,楊威鏢局照樣包攬了所有人的早飯之后,雙方再次啟程。
徐正等人再次被甩下,就在大家都以為今天也是重復昨天的劇本時,中午的時候,楊威鏢局的人竟然沒有等著在前面再次巧遇了。
連續吃了幾頓好的,突然要吃回自己的干糧,秦家人還好,但差役們反而不習慣了。
等傍晚,他們抵達預備住的客棧時,才發現整個客棧都被楊威鏢局大手筆地包下來了。
今兒個是臘月二十四,小年夜,冰天雪地的,客棧也沒幾個人。
楊威依舊很熱地招呼他們吃喝,還給徐正等押司差役準備了六個房間,其中兩個是上房,還是整個客棧里最暖和的上房,因為它在客棧正中間,門窗一關,幾乎不風。
趙龍對此很滿意,風餐宿了幾天,現在睡一晚客棧的上房,實在是太好了。
夜晚,趙龍在他選的那間上房里睡,房間里原來放了一只炭盆,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只。同時,他房間里的門窗都被關得死死的。
第二天,他遲遲未起,其他差役不得已來敲他的門,沒聽見人應。后來,強行將門撞開后,才發現他人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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