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霖說完后就把電話掛斷了,棠梨放下手機,換了墨綠的鈴蘭花旗袍,拿著包就出門了。
打車到張霖說的地方,這里是一個別墅區,地價不低,別墅房屋之間距離很遠,誰也不會打擾到誰。
可能是張霖事先和保安打過招呼,棠梨還順利就進去了,到了14號,棠梨按門鈴,來開門的是一個外國保姆,棠梨愣了下,保姆給棠梨讓了個位置:“棠小姐是吧,請進。”
棠梨抿,沒有說什麼。
保姆把棠梨領進客廳在沙發上坐下,然后給棠梨倒了一杯水。
棠梨端著水杯,不聲打量著保姆。
保姆濃眉大眼,是標準的歐人長相,看起來像是三四十歲左右,上的穿著很普通,臉上沒什麼表,對待棠梨只有一個面對客人時該有的禮貌,臉上并沒有什麼笑意。
棠梨低頭,喝了口水后又問:“請問張導在哪里?我跟他約好了。”
保姆端著一份水果放在棠梨面前的茶幾上,聽見棠梨的話,公事公辦開口:“先生現在有事,一會兒理好了就來了。”
棠梨應了一聲,沒再多問,保姆去忙自己的事了,棠梨這才有時間打量著張霖的房子。
房子給人的第一覺就是森冷,就像是一個臨時居住的地方似的。
棠梨的視線落到墻上掛著的巨大海報上。
那是一個人穿著旗袍的背影,白的山茶花旗袍,一頭烏發用簪子固定,只微微側著子,本看不清臉。
再往別看,電視柜子上放著一些古風擺件,掛燈壁紙,一些刺繡用的針線,這些小東西看起來和這棟屋子格格不。
棠梨收回視線,過了會兒又往那張海報看,有些出神。
沒多久,張霖就出來了,看見棠梨沒說什麼,直接往外面走,棠梨放下杯子,跟在張霖后。
兩個人繞過客廳來到后院的位置,后院不像前面那樣冷清什麼也沒有,這里種滿了一大片的山茶花,白的花隨著風搖曳,空氣里帶著點清香。
花開得很好,麻麻的在一起,是一道不勝收的風景。
棠梨愣了下,注意力落在花上,眼底帶著驚艷。
張霖沒有回頭,領著棠梨走在山茶花里,步子放慢了很多,走在花叢里閑逛著。
棠梨看著手邊的山茶花,出手了一下,沒多久,張霖的聲音響起,與往日的冷冰冰不同,他的語氣里帶著懷念。
“最喜歡的花就是山茶花了。”
棠梨微怔,沒有說話。張霖停下,拿起一邊架子上的剪刀,還是修剪著枝葉,手上一邊作一邊開口。
“以前的時候我就答應過,要給種滿一整個院子的山茶花。”
張霖了手邊的山茶花,角開一笑容,腦海里浮現出那個影,一白的山茶花旗袍,站在花叢里,歪頭笑靨如花的看著他。
張霖的眼神太過懷念,棠梨低頭看著花,問了一個和張霖的話無關的問題:“寄到我那里的DNA鑒定報告,是不是你寄的?”
張霖沒有說完,繼續修剪枝葉,棠梨蹙了下眉,又開口:“傅安寧和傅家是……”什麼關系。
后面的話棠梨還沒說完,張霖就打斷棠梨,轉頭看了一眼:“吃飯了沒?”
棠梨沒說完,張霖放下剪刀,走在棠梨前面:“走吧,一起去吃晚飯。”
張霖的聲音恢復之前冷淡的樣子,半點看不出剛才修花時候的溫。
棠梨抿,沒再繼續開口,跟在張霖后進了屋子。
保姆已經準備好了飯菜,看見張霖立刻開口:“先生,飯已經準備好了。”
張霖嗯了一聲,保姆立刻有眼力見的出去,張霖坐在餐桌邊,沒看棠梨:“過來坐下吧。”
棠梨坐在張霖對面,看著菜式,眼底有些驚訝。
這些菜式,大部分都是棠梨喜歡的口味,像是專門為準備的。
抬眸,看了張霖一眼,后者像是沒察覺一般,面無表吃著東西。
棠梨下心底的疑問,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吃到一半的時候,傅則諶的電話打了過來,棠梨低頭看上面顯示的聯系人,手指停在屏幕上面,遲遲沒有接通。
最后,棠梨還是把電話掛斷了。
張霖表冷漠,在棠梨手機響起來的時候,也只是看了一眼,沒說什麼,直到棠梨把電話掛斷,他的表也沒有任何變化。
一頓飯在棠梨心不在焉里結束,吃完飯,張霖對著棠梨說了句:“上來。”
然后領著棠梨去樓上,穿過走廊,一直到最里面的一個房間門口停下。
張霖把門打開,棠梨看了眼,這是一件洗照片的暗房,燈打開也依舊很暗,但是也足夠棠梨看清楚里面的樣子了。
墻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傅安寧的照片,包括地上也用畫架支著照片。
棠梨瞳孔微,看著眼前這一幕很震驚。
不像是之前看到的傅安寧,這里的傅安寧,更加有煙火氣息。
有吃著冰激凌對著鏡頭微笑的,還有在廚房臉上糊著面的,對著鏡頭扮鬼臉的,站在玄關低頭扎著頭發的……
太多了,多到讓人懷疑,這里是不是把傅安寧生活的每一分鐘都給記錄了下來。
棠梨看著不遠的一副,被夾在畫架上的照片,照片里的傅安寧背景是在一個廣場,后是群的鴿子,穿著白的山茶花旗袍,回眸看著鏡頭笑。
畫架下面,依舊是一張張照片,清晰的記錄著每個時刻,
看書的,睡覺的,拖地的,躺沙發抱著玩偶的,剛起床的,委屈的,兇瞪著眼睛的……
棠梨在這間暗房里,看到了真正的傅安寧,那麼鮮活明亮的人,眼里好像帶著。
原來這麼漂亮,這麼年輕。
直到這一刻,從有種真實的覺。
原來傅安寧是真的存在過的。
不是掛在大家口中的“”,不是人人諱莫如深的“那個人”,不是只存在于錄像帶里模糊的沈驚鴻……
而是真真正正的存在過,呼吸過,笑過,鬧過……孕育過的,傅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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