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醫學部的畢業論文答辯安排在六月初,趁著周末,蘇沅兮開車回了趟學校。
大學四年,外加期間休學一年,細算起來住宿的日子屈指可數。
起先是杜舒蘭舍不得離家,隔三差五地安排了司機接送,后來的右手傷,很長一段時間連基本的自理都困難,更沒了住宿的理由。
走到宿舍門口,蘇沅兮遇見了室友之一的許思然。
對方不太友善地打量,“快畢業了還回來住?”
許思然對蘇沅兮的敵意很深,原因是,從學起就自負貌和學識的許思然,卻在各方面被蘇沅兮盡了風頭,就連暗許久的系草也將拒絕,直言喜歡的是蘇沅兮。
“不住。”蘇沅兮越過許思然,徑直進了宿舍。
坐在書桌前的喬宓見到,捧著一杯咖啡迎上來,“小兮,我給你買了式,還是熱的。”
“謝謝。”
被忽略的許思然冷眼看著們,忽地笑道,“喬宓,你可真傻,還整天跟在后面獻殷勤。人家已經拿到醫院和醫研所的雙份保錄,馬上要飛上高枝了,結果你呢,半點好都沒沾到。”
“你閉,挑撥離間!”喬宓氣惱地瞪眼。
而蘇沅兮只當沒聽見,打開柜子整理著要帶走的東西。
許思然得意地挑眉,瞥著蘇沅兮上沒有logo的衛和半,再看看自己穿的c家連,揣著油然而生的優越走了。
“這個許思然,越來越過分。”喬宓不忿地跺了跺腳,“小兮,你就不生氣?”
蘇沅兮搬出一疊資料書放到桌上,“無關要的人,計較什麼?”
“平時就沒在背后嚼舌,那些話有多難聽,你是不知道。”
喬宓咕噥著,上前幫著蘇沅兮一起收拾,“小兮,等下周答辯完,你能陪我去挑個禮嗎?我男朋友快生日了,我想買塊好點的手表送他。”
蘇沅兮關上柜門朝看去,“你去打工,就是為了給他買禮?”
“算是吧。”喬宓不好意思地承認。
蘇沅兮抿了抿,神淡淡。
見過喬宓的男朋友,一行頭不下五位數,這樣的差距值得一個家世普通的孩付真心?
現實中可沒有灰姑娘和王子的話故事。
但這些話,蘇沅兮不會明說,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好。”應道。
喬宓欣喜地笑了笑。
過了會,像是想到什麼,湊上去悄聲問,“前天晚上那個帥到慘絕人寰的男人,他是不是喜歡你?”
蘇沅兮喝了口微苦的式,“何以見得?”
“還不夠明顯?他對你的態度,看你的眼神,簡直是全世界與我無關、我的眼里只容得下你一個人,妥妥的現實版深霸總人設!”
是麼?
蘇沅兮垂下眼,澄澈如水的眸底漾開細微的漣漪。
沒有對異生出過喜歡的愫,但并不妨礙在方面,有天生的敏銳度。
當然清楚,容晏對自己的確有那麼些不同,可絕不會因為他的行為,或是說過的話,就去猜想他對有喜歡。
橫流的世界充斥著謊言、虛偽,在他們的圈子里,人心往往最難以揣。
男人會對一個只見過數面的人興趣,說直白點,無非是見起意。
以容晏的地位,什麼樣的人沒見過,這樣的興趣,其中又有幾分真心?
“想多了,沒有的事。”
蘇沅兮拿出手機,岔開了話題,“把你的個人簡歷發我一份。”
喬宓習慣了對蘇沅兮無條件信任,等發過去了,才后知后覺地問,“用來干什麼?”
“送你的‘好’。”蘇沅兮輕描淡寫地彎,“醫研所的面試邀請函。”
喬宓當場呆住。
……
同一時間,京大附屬醫院。
容老夫人的冠脈支架手由趙院長親自主刀,完得十分順利。
手過后的第二天,睡醒過來,正想一僵的子,病房里傳來一道低啞的嗓音。
“您老還是別折騰了,好好躺著不行?”
容老夫人吃力地扭過頭,視線中,容晏倚坐在沙發上,黑襯衫外披著一件及膝的長風,西的線熨燙得筆直。
“來多久了?”容老夫人問道。
“剛到。”
話音剛落,病房的門被推開,鐘嶼提著保溫桶走進來,“五爺,您一大早趕過來,連早飯都沒吃……”
忽地,他覺到一道冷冽的視線扎在上。
鐘嶼:“?”
容晏似笑非笑地朝門口昂首,“滾出去。”
鐘嶼忙不迭放下東西跑路。
病房里一陣短暫的靜默,容老夫人勉強挪了下手臂,“那天救了我的丫頭,是蘇家的小千金?”
容晏支著額角,漫不經心地勾了勾,“怎麼,是個的你都要打聽一番,看適不適合嫁到容家?”
容老夫人平心靜氣地說,“阿晏,你如今也二十七了,該考慮結婚的事了。”
“真有時間心我,不如管管你的好孫子們。”容晏嗤笑,“明了一輩子,還能被這種伎倆算計。”
“老四心浮氣躁,不了大事,這次是被旁人當做了出頭鳥。”
容晏站起,走到床邊調高了床位,“看來你也沒老糊涂。”
“我會宣布將他逐出容家,遣送到國外,他手里現有的權全部轉到你名下。”容老夫人的聲音干沙啞,“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不用擺出特意為我著想的樣子,差點死了的人又不是我。”容晏的目盡是不屑。
容老夫人疲倦地閉上眼,長長嘆息,“阿晏,我已經是一只腳踏進棺材的人了,但該是你的東西,我一定會盡力幫你得到。”
容晏低低地笑了一聲,單手撐著床頭柜,黑眸幽暗得沒有半點溫度,“你指的是,家主的位置?”
容老夫人點頭。
“如果我不想要它,而是想毀了它呢?”容晏的語氣平淡,眼神卻冷得不似在開玩笑。
容老夫人的臉僵住,“你……”
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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