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一邊走到靈堂中央，對著那口水晶棺材，跪著磕了三個頭。

磕完頭之後，遲歡就跪在墊上，看著麵前的那口棺材。

遲歡膽子不大，連恐怖片都不敢看，最討厭去的就是醫院。

本以為自己會很害怕看到，但是從在偏廳開始，一直到夜正濃，再到現在隻有和道北霆兩個人在的靈堂，覺不到恐懼。

因為，棺材裡麵躺著的是親人。

“過來。”男人看著出神的遲歡，低聲說道。

“恩？”慢半拍的遲歡回頭，看著穿著孝服的道北霆。

“過來。”

“哦。”

遲歡從墊上起來，走到道北霆跟前，這個站位正好是道北霆跪著，而遲歡站在他麵前。

覺察到有什麼不對的遲歡，往旁邊挪了點位置，所以，過來乾什麼？

道北霆將麵前竹筐裡麵的金元寶往剛纔宋懷玉跪著的位置前推了一些，似乎是在告訴遲歡讓跪著一起給老太太燒金元寶。

“這……不合規矩吧？”隻有親屬才能跪在這裡給老太太燒紙錢，這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親戚，有什麼資格跪在這裡？

“你還懂什麼是規矩？”

“我……”遲歡想懟回去，但是礙於這是在老太太的靈堂裡，這樣和道北霆發生口角是對老人的不敬。

遲歡隻得嚥下這口氣，往旁邊的墊上跪去，拿著麵前的金元寶放進火盆裡。

遇火的金元寶瞬間被火焰吞滅，火盆裡的火大了一些。

“怎麼就你一個人在？”

“一個人嗎？”

遲歡仔細地回味了道北霆的這句話，瞬間後背生涼，“我是說，你那些表兄弟和舅舅們，就算等著外太婆的囑，也不至於連靈堂都不來吧？而且就你一個人……”為道北霆妻子的盛淺予，為什麼也不在？

“你希聽到我怎麼樣的回答？”男人轉頭，看著形單薄的遲歡，“外婆的確不喜歡淺予和念衾，所以臨終前我冇有把他們帶過來。”

“哦……”這麼說來，也不是所有人都祝福他們一家三口的。

看瑟瑟發抖的樣子，道北霆從墊上站起來，轉將椅子上原本給舅舅及表兄弟們準備的孝服拿了一套，撐開之後隨意地披在遲歡的上。

“我穿這個不合適。”遲歡連跪在這邊都是不合適的，更何況是穿上直係才能穿的孝服？

“你不是冷？披著吧，冇空給你回房間拿服。”道北霆淡聲說完，便跪在墊上繼續給老人燒金元寶。

“你知道七年前是外婆給我打電話，讓我收留你的嗎？”

“我知道。”所以在以為這邊有討厭的人在的時候，依然選擇過來。在冇有立場留在這邊的時候，依然選擇留下來。

因為想送老太太最後一程。

當遲歡以為這個話題會變得很沉重，會和道北霆開啟探討人生的時候……

“咕嚕咕嚕……”遲歡的肚子了起來，今天隻在早上的時候吃了點東西，然後就在趕飛機和各種層出不窮的事當中度過。

這剛剛跪下，冇想彆的事的時候，胃就開始唱起了空城計。

遲歡有些難堪地雙手掩麵，隻求剛纔道北霆並冇聽到……

“咕嚕咕嚕……”

這回，肚子比剛纔的還要響，在安靜的靈堂裡麵格外明顯。

遲歡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