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恭心說，這辦事也麻利的。

皇上懶洋洋地道：“費眼，你說給朕聽聽。”

小福子忙把幾個封號說了。

賀長恭心說，還得繼續念書啊。

他最初的階段是文盲，大概對方說什麽，他都是牛聽彈琴。

現在這個階段，大概就是對方說什麽，他心裏就“臥槽，好牛”。

接下來的目標應該是，讓對方說“臥槽，好牛”，那他就厲害了。

嗯，還得好好讀書。

比如現在翰林出的這幾個封號，他覺得都好的。

然後小福子繼續道：“……皇上，也可以用他之前的法號。”

“他之前法號是什麽？”

“永福。”

賀長恭：！！！

永福？！

那不是叔揚的法號嗎？

不不不，冷靜點，這個法號說實話，有點爛大街。

所以他假裝平靜地道：“這法號怎麽那麽俗氣？宮裏不都得有十個八個永福？”

說完後，他描補了一句：“小福子不算，宮裏就你一個，我知道。”

誰也沒傻到，要和皇上麵前的紅人重名的。

其他小福子，肯定都改名了。

小福子並不生氣，反而笑道：“賀大人說笑了。永福據奴才所知，也就隻此一人而已。”

“你怎麽知道得那麽清楚？”賀長恭道，“該不會蒙我吧。”

太後的“後宮”，不是也號稱三千嗎？

皇上也道：“太後那邊，你了解得很多？”

小福子一聽這話，“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皇上恕罪，奴才不敢。奴才對皇上的忠心，天地可昭……”

賀長恭道：“你看你，怎麽跟驚的耗子似的？皇上又沒說你什麽，你整這麽一出，弄得皇上像妖魔鬼怪似的。趕起來！”

小福子趴在地上，膽戰心驚地看了皇上一眼。

見皇上沒有反對，小福子心裏鬆了口氣，對賀長恭也有些謝，爬起來道：“太後那邊，奴才就是想關心，也不敢。那邊的人，也防著奴才，隻是永福這件事……”

他知道這件事，確實事出有因。

萬太後這個人，獨權久了，就有些扭曲。

希所有的福氣都環繞自己，所以之前宮裏有太監，名字諸如“萬福”，“永福”的，都被改了名字。

心不好的時候，可能更是直接攆人或者砍人腦袋。

所以當看上永福的時候，聽他自我介紹說法號永福，所有的人都以為他要慘了。

可是事實證明，萬太後也有心好的時候。

竟然誇這個法號好，讓他留在自己邊。

但是偏偏永福不買賬。

這種特別的對待和特別的反應，讓這件事迅速發酵，傳得宮裏幾乎人盡皆知。

皇上道：“原來是這麽回事，他倒是個有的。”

賀長恭想了想，決定和皇上和盤托出。

畢竟就目前而言，皇上對他還給幾分麵子。

賀長恭袍跪下。

皇上愣住，小福子也愣住。

“皇上，微臣想見一下這個永福。”賀長恭開門見山地道。

皇上臉上出好奇之：“你見他做什麽？該不會聽說他模樣生得好，你就心了吧。長恭，你喜歡男人啊！”WwWx520xs.com

賀長恭：“微臣不喜歡男人……隻是因為之前在大相國寺見過一個永福，覺得他長得像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後來聽說他進宮，就失去了音訊。”

“你失散多年的弟弟？”

皇上聽到這裏，頓時來了興趣，“小福子，去，趕把人給帶來。”

這故事可太有意思了。

比他之前看過的那些戲都有意思。

賀長恭又不放心地叮囑一句：“這件事千萬別聲張。”

小福子剛才領了他的，這會兒還熱乎著，痛快答應道：“賀大人放心，奴才不是多多舌的人。”

很快人就被帶來了。

進來的年輕僧人，左手掛著一串佛珠，右手放在前，口中念著“阿彌陀佛”，彎腰對皇上行禮。

賀長恭盯著他，越看越像自家人……

皇上也好奇地盯著他看，然後又看看賀長恭，道：“長恭啊，你確定這就是你弟弟嗎？朕怎麽覺得，不怎麽像呢？”

永福也愣了一下，隨即又垂下眼眸，神古井無波。

賀長恭聲音有些抖，上前問道：“你後背，可有一塊心狀的紅胎記？”

永福麵愕然，隨即點點頭。

賀長恭更激了，“還有一塊淺褐的胎記，在屁上，不仔細看看不出來那種。”

“這個，確實也有。”

他和同門師兄弟們，從小著屁一塊下河洗澡，所以誰上有什麽胎記，他們都很清楚。

賀長恭如釋重負，雙手合十，連稱“阿彌陀佛”。

爹啊，爹，兒子知道，您出力了。

咱們的叔揚，也找回來了！

賀長恭拉著永福坐下，把當年的事同他說了。

“叔揚，當年不是我們要放棄你，而是實在救不回來了。”

如果叔揚就是要怪，那就怪吧。

以後的時間，他們還可以彌補。

甚至於，隻要他們確定，叔揚好好地在人間，那就足夠了。

永福顯然被這個消息驚呆了，許久之後道：“我師父去世之前，確實說過，我是臨州的棄嬰……”

甚至，師父還記住了他家，也說他確實姓賀。

“知道了，你怎麽不回家啊！”賀長恭激地道，“這些年，都以為你不在了，誰都不敢提，怕傷心。”

永福麵平靜，“緣分到了，自會相見。我是出家修行之人，原本也不可能留在家裏，侍奉雙親，又何必去引得家人牽掛？”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神之中沒有毫波瀾，也沒有怨懟。

很顯然，他是真的這麽想的。

賀長恭聞言，心裏酸不止。

從小就在和尚堆裏長大，難怪叔揚現在會變這般古井無波的樣子。

可是對上太後的魔爪，他能堅決說不，果然是他們賀家的孩子！

不著急，一切都還來得及！

人沒事就好。

皇上興致地道：“竟然真的是兄弟。你們兄弟，可真是都出。”

一個被太後看上，一個被自己看上。

雖然看上的方向不一樣，但是都是令人愉快的。

小福子了，小心提醒道：“賀大人，這件事，恐怕沒有那麽容易……”

從太後手裏搶人，無異於虎口奪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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