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沒有再提水合。

沈雲清臨走之前，又讓賀嬋把宋維野喊來了。

“嫂子，您找我？”宋維野笑著道。

“最近忙什麽呢？我看你也消瘦了不。”

“唉，年底事多。”宋維野道，“糟糟的，忙得像沒頭蒼蠅似的。但是想著，多弄點銀子，來年春天，得了嬋嬋準話，我就找人上門提親。”

提起賀嬋的時候，他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沈雲清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年底了，各撈點孝敬錢。

對於錦衛來說，這並不難。

“知道你忙，但是你大哥的事，可不能忘。”

“那哪裏能呢？嫂子，您說的，是哪一件？”

沈雲清挑眉看向他，反問道：“你說呢？”

宋維野撓頭：“這到底哪一件？”

賀長恭代他的事可多了，畢竟現在就賀季武一個頂用的男人留在京城，沈萬貫和張旭，都幫不上什麽忙。

家裏有事也得尋宋維野幫忙。

宋維野不確定，哪些事可以告訴沈雲清，哪些不可以，所以就幹脆不說。

他不溜秋，沈雲清也套不出話來。

算了，有什麽回頭床上問自己男人。

“永福法師的事。”沈雲清正道，“你查的怎麽樣了？”

“這件事啊，嫂子，真沒什麽進展。”

“沒進展？”

“對！”宋維野說起這件事就惱火，“他們從遼東來，其他人的底細我都多查出來了，但是就是他，什麽都查不到，你說氣人不氣人！”

沈雲清秀眉微蹙，“就他查不出來？”

“對。覺就像，就像……”

“就像什麽？”

“就像有人故意，把他份藏住了一般。”

沈雲清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真是賀家的孩子，那其實也就是個農夫的孩子而已。

文氏的份，那時候又沒有曝，抱走他的和尚，沒必要瞞什麽吧。

想不通。

“而且賀大哥和我說，這件事一定得行事，不能讓人知道，所以都是我自己查，不太容易。”宋維野有些不好意思，又信誓旦旦地保證，“嫂子你放心，我放在心上呢，不敢忘。”

“嗯，”沈雲清點點頭，“我不是催你，就是想著去見賀長恭，他問我，我有個答複。”

“嫂子放心，我盡快查。”

“辛苦了。”

沈雲清把家裏的事安頓得差不多了，帶著六娘和海棠，穿上男裝，登上了去承德的馬車。

“咱們快點，兩天趕到。”沈雲清盤算著，“回來路上兩天，這樣去了，可以多待一兩天再回來。”

海棠麵微紅，沒有做聲。

六娘卻道：“他也不見得有空搭理你。你以為那是什麽好地方？一群臭男人，累狗樣……”

趴在沈雲清懷裏的刀哥：？？？

狗怎麽了？

狗就不能有夜生活了？

沈雲清著刀哥的小腦袋道：“不能吧，也不用他幹活。”

“盯著別人幹活，也不是什麽好營生。再說，他不是還存了別的心思嗎？”

累，心更累。

沈雲清扁。

心疼自己的男人了。

趕了一天的路，晚上的時候們在一客棧投宿。

小二送來熱水，沈雲清梳洗之後又泡了個腳，抱著湯婆子進了被窩，滋滋地自言自語道，“睡吧，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很快就能見到賀長恭了。”

沒有寫信告訴他自己要來，打算給他個驚喜。

明日相見的時候，他一定很激吧。

正想著的時候，隔壁忽然傳來了一陣哭泣的聲音。

沈雲清：？？？

到底是客棧隔音效果都不好，還是命犯嚶嚶怪？

為什麽每次一住客棧，就遇到這種事？

不過公道地說，這次遇到的嚶嚶嚶，好像是個子。

至哭得，比賀長恭那會兒哭得好聽多了。

可是那也是三更半夜，擾民啊！

海棠睡在榻上，顯然也聽到了，小聲地道：“夫人，您睡著了嗎？”

沈雲清：“沒有。”

“您聽到了哭聲沒有？”

沈雲清表示，這麽大的聲音聽不到，那是耳背。

而事實上，不僅不耳背，耳朵還比一般人要好用得多。

聽出來了，屋裏還有個其他人，而且不止一個人。

那個哭泣的人，應該是被掩了，所以能艱難溢出的點點聲音之中，帶著抑的痛苦。

當然，沈雲清也想過隔壁在兒不宜。

但是人太多，有點了吧。

還是往純潔的方向想吧……

想不出來。

總之，隔壁正在進行著某種不可描述的暴行。

沈雲清睡不著了。

“夫人，要不要奴婢去和小二說一聲？”

海棠還不知道那麽多，隻覺得這般實在是難以眠。

沈雲清聞言靈機一，道：“好，你去讓小二送熱水來，就說我們要水沐浴。記住，說送到隔壁。”

希小二上樓，可以打斷一下隔壁。

海棠點頭，輕手輕腳地起，點燃了燭火，然後推門出去。

但是門一響，隔壁似乎就了。

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隨即人也走了一番。

一聲鈍響之後，那子忍痛泣的聲音，也聽不見了。

沈雲清不得不慨，隔壁的警覺也很強。

隻是他們，到底是誰，在幹什麽？

夜深人靜，他們在弄什麽勾當？

會不會影響到們？

沈雲清了枕頭下的匕首，心裏才略微安定下來。

海棠很快回來，對點點頭表示事已經做好。

過了一會兒，小二提著水上樓。

或許是因為水桶太重的緣故，他的腳步也很重，把樓梯踩得吱吱作響。m.X520xs.Com

隨後，隔壁的門被敲響，小二笑道：“客，您要的熱水來了。”

“放在門口就行。”

這是一個男人冷而厲的聲音。

沈雲清覺得，這聲音帶著涼意，就像初春時候河麵薄冰裂開的聲音。

隔壁住的，到底是誰？

隻是巧合，還是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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