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神惡煞地道：“敢提溫止，就和你絕。”

“這不是你自己提的？”陸懷玉賤地道，“怎麽不讓提？是還念念不忘？”

“呸！你看我現在，是過得不好的樣子嗎？我男人超牛！”

陸懷玉：“行了行了，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了。”

“我這是實事求是。對了，我相公說，要請你有空的時候，來家裏吃飯。”

陸懷玉有些意外：“他還知道我？你和他提的？”

“廢話！”

陸懷玉心想，果然，從來對自己沒有過想法，所以才會這麽坦吧。

而真正過的溫止，本都不讓提。

這樣，也好。

畢竟以他對沈雲清的了解，估計現在和溫止已經老死不相往來了。

自己……最多退回到最初，還能做朋友。

好的，他默默地對自己說。

“飯就不吃了，我明日就要離開京城了，下次吧。讓他等著，到時候一定把他灌到桌子底下去。”

他想離開京城，他需要一個離開的環境，慢慢平複。

沈雲清驚訝：“怎麽這麽快？你是不是想回去強搶啊！”

陸懷玉瞪了一眼：“我是那種人嗎？”

沈雲清：“逗你玩的。拿得起，放得下，大丈夫何患無妻，是不是？更何況，你這麽多錢，還怕找不到人？”

“我隻能拿錢買媳婦了？”

“不不不，你風流倜儻，英俊瀟灑……”

“這還差不多。”陸懷玉搖了搖扇子。

沈雲清笑道：“不過你這真是來去匆匆，都不給我個招待你的機會。”

“省不了，總會有機會。認真點，你說我哪裏不好呢？我喜歡的子，為什麽不喜歡我？”

他認真地想過，並不賴他離開這麽長時間。

因為他有，比賀長恭更早的機會，可是沒有被沈雲清喜歡上。

但是賀長恭回來沒多久，兩人就已經如膠似漆——這是六娘的原話。

傷人，卻又快刀斬麻。

沈雲清想了想後道：“這誰知道呢？就好比，我討厭吃鴨蛋，你做個再好的鴨蛋，我也不會靠近。也可能，你家境優渥，齊大非偶，做你娘子力太大……反正很多可能，不用否決自己。”

陸懷玉沉默良久。

“其實我也不讚，你和父母對著幹，他們妥協。”沈雲清如實地道，“你是他們親生兒子，他們不會真的怪你，卻會把這份罪責，加到你想娶的子上……”

“可是我會保護啊！”陸懷玉急急地道，仿佛在為自己辯解。

“可是，”沈雲清不疾不徐地道，“明明，可以有疼的婆家人。比如我這樣的，為什麽要選擇一條那麽難的路走？”

是這樣嗎？陸懷玉頭靠在門邊，著枝椏上的積雪，又陷了沉默。

原來，那條很多人想走的路，對來說是艱難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該走的路，走自己該走的路，或許是最簡單的。”

比如，就是一條鹹魚。

就是村裏土老財的兒，就嫁個長得高大威猛的窮漢子。

“可是你相公，”陸懷玉終究還有些不甘心，“現在不也和你不是一路人了？”

“那不一樣。他要走的路，就是跟我在一起。他家所有人都願意！”

沈雲清說這話的時候，神平靜，眼底卻是滿滿的自信和堅定。

陸懷玉的心，像被重錘掄過。

——他們夫妻，沒有破鏡重圓的隔閡，卻有曆久彌新的。

沈雲清：不不不，熱。

“你不是一直惦記著做陸家的掌家人嗎？”沈雲清輕聲道，“聯姻，也是你要走的路之一。”

人，不能什麽都要。

“你說得對。”許久之後，陸懷玉笑了，“大概就是天將降大任於我！”喵喵尒説

他站起來，“走了走了，我得回去收拾東西了。有什麽事，記得寫信給我！”

沈雲清也站起來送他，擺擺手：“一路順風，保持聯係。”

目送陸懷玉騎馬離開，沈雲清垂眸。

六娘環站在門口，了，“怎麽了？”

沈雲清低聲道：“六娘，他喜歡的那個人，是我嗎？”

“不是你。”六娘意味深長地道。

“哦。”沈雲清轉進去。

六娘：“我以為，你會說‘那就好’呢！”

有些事，其實他們都清楚，穿了連朋友都沒得做了，不如揣著明白裝糊塗。

至，大家在珍惜這段友上，還有共鳴。

沈雲清幽幽地道：“我從不羨慕有許多人追求的子。我隻希，我喜歡的人，恰好喜歡我。”

一分不多，一分不。

兩個人，清清靜靜地相。

希所有人，都能找到自己所，沒有錯位的。

“陸懷玉又要出海了。”六娘道。

“又要出海？”

“上一次是為了別人，所以有些風景沒看過；這一次，是為了自己。”

為了忘記。

沈雲清點了點頭：“他高興就好。”

忽然笑著看向六娘。

六娘被看得莫名其妙：“東家，你該不會要撮合我和陸懷玉吧。我做他娘都差不多了。”

“你哪有那麽老？你今年，不是才三十嗎？”

六娘沒說話。

“六娘，”沈雲清歪頭對笑，“我從來沒問過你，你的那個男人呢？”

能讓六娘這樣的人間清醒看上的男人，想來肯定不是普通人。

六娘環道：“死了。”

“是真的不在了，還是不在你心裏了？”

“都一樣。”

都是死了。

“不提他，晦氣。”六娘說話間，又要掏煙袋。

沈雲清走過來按住的手，嗔道：“和你說過多次了，這玩意兒沒點好。是我的錯，不該問起你，你也不要借煙消愁了。”

“這有什麽？我又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六娘把煙袋收起來，“見不到，他就是死人。”

“那再見呢？”

“剁了他，還是死人。”六娘涼涼地道。

沈雲清：“……”

好兇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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