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沒事吧。”賀季武忙去扶跌倒在地的賀仲景。

賀仲景被踢中腹部，坐在地上哭笑不得地道：“幸虧踢中的是我。”

如果不是被踢得這麽重，他都得懷疑大哥是裝醉，故意跟嫂子“表忠心”。

但是不是的話，那他對子，也真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

——這樣就最好了，免得以後家裏沒個清淨。

“先別給大哥鞋子了，”賀仲景道，“季武，給大哥蓋被子，別著涼。今晚我在這邊睡，看著他。”

“別，你回去陪二嫂，我在這裏就行。”

賀季武說話間，就把被子展開搭在賀長恭上。

賀仲景想了想，點點頭。

雖然是假夫妻，但是他和孟湘湘，也都要麵子的。

沈雲清被這種“表白”弄得十分尷尬，安哥兒的頭道：“你爹沒事，隻是喝醉了要好好睡一覺，咱們也回去睡吧。”

心裏酸溜溜的。

自己從那麽一丟丟小，把他養這麽大，到頭來和這個便宜爹這麽親！

哼！

有種狗剩占自己便宜的覺。

安哥兒憂心忡忡地道：“娘，我爹不會死吧。”

沈雲清：“……死不了。”

“可是小豆子他爹，就是喝酒死了。”

小豆子，是他在臨州的好朋友。

沈雲清沒好氣地道：“他爹是喝多了，冬天在外麵睡著凍死了。”

“哦。”安哥兒還是一臉的憂心忡忡。

賀長恭忽然坐起來，睜開眼睛看著眾人，被子落在他的腰間。

那樣子，就像中邪似的。

眾人：“……”

賀長恭看見沈雲清，忽然咧開笑了，道：“你過來。”

沈雲清：我不敢。

誰知道醉漢想幹什麽。

賀長恭手在被子裏啊，啊……

賀季武問他：“大哥，你找什麽呢？”

賀長恭熊眼一瞪：“沒你的事，不是給你的！”

他掏了半天，掏出三顆黑乎乎的東西，托在掌心。

沈雲清看著那三粒羊糞豆豆一樣的東西，第一反應是，狗剩拉了……

臥槽啊！

喝醉了你不好好睡，你玩什麽不好玩粑粑！

以後這還能在一個屋簷下住嗎？

賀長恭醒來之後知道自己做的蠢事，能不能連夜逃到火星上？

反正這麽臉皮厚的人，都得連夜逃離地球。

“你嚐嚐。”賀長恭對沈雲清笑。

沈雲清直接吐了。

不好意思，真的沒忍住。

這實在是……

“你自己留著吃。”沈雲清用帕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嫂子，你沒事吧。”賀仲景上前問，毫沒有嫌棄。

“沒事。”

就是我得趕走。

“好吃的，你怎麽不吃？”賀長恭拈起一粒塞到自己裏，咂咂。

剛剛直起腰的沈雲清，又吐了。

今天真是被挑戰了人類的極限。

不行，替賀長恭尷尬，想逃離地球了。

賀季武就挨著賀長恭，看得清楚些，手要拿，口中道：“這是梅子嗎？大哥你哪裏來的？”

沈雲清：？？？

梅子？

賀長恭合上掌心，不給他還瞪他：“你個大老爺們，吃什麽梅子？我給你嫂子帶的！”

沈雲清：“……”

仔細看過去，好像，確實是梅子？

“五兩梅煎，”賀長恭嘟囔著，“你是不是嫌我手髒？我吃飯前洗過手了……我特意給你帶的。”

他吃飯的時候聽人說席間的梅子，是五兩梅煎，也不好意思開口要，就藏了三顆下來。

結果還不領。

沈雲清：“……沒有，我嚐嚐。”喵喵尒説

接過梅子，海棠進來伺候漱口後，自己嚐了一顆，另一顆塞到了安哥兒裏。

賀長恭眼睛瞪得又大又亮：“好吃不？”

沈雲清點頭：“好吃。”

“那就好，改天我再給你買。”賀長恭心滿意足地躺下，呼呼大睡，仿佛剛才那曲本不存在。

梅煎酸酸甜甜，滋味順著舌蔓延到了心底，像是吹了心底的輕紗，輕輕晃。

沈雲清回去之後睡得也不算踏實，七八糟做了許多夢。

夢裏也有梅子香。

賀長恭卻對自己酒後的行為一無所知。

早上醒來之後，他想起昨天酒席上了幾顆梅子，但是翻來覆去也找不著。

可能是回來路上掉了……也是可惜了……

海棠來送了一盞醒酒湯，道：“夫人說，喝了這個頭就不疼了。”

賀長恭寵若驚。

竟然還惦記著自己呢！

賀長恭端起湯來，一飲而盡。

海棠看得目瞪口呆：“大爺，不熱嗎？”

賀長恭：“……還行吧。”

燙死你大爺了！

全家一起吃早飯的時候，文氏淡淡道：“長恭昨日和朋友可盡興？”

沈雲清筷子一滯——完了，狗剩要倒黴了。

文氏從來不罵人，但是生氣的時候就是這樣。

語調不高，聲音不大，三言兩語就能讓人無地自容。

賀長恭低頭道：“昨日喝多了，以後再不這樣了。”

他不多喝幾杯，不好意思總夾梅子解酒……結果梅子還丟了，唉！

安哥兒“英勇救父”：“爹，你昨天給娘和我帶的梅子，真好吃，帶我去買好不好？”

賀長恭眼睛瞬時亮了：“你們吃了？”

他眼地看向沈雲清。

沈雲清：“……吃了。”

吐了以後吃酸梅，導致今天早上起來胃裏還往上泛酸水呢！

賀長恭頓時覺得，值得了。

就算被祖母罵，也值得了。

他讓早幾日，吃上了心心念念的東西。

“好吃的話，一會兒我帶著安哥兒再去買！”賀長恭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大家都在看著，“昨天我就帶了幾顆回來，今日再去買了給大家嚐嚐。”

文氏見他這般，也不忍心再苛責。

還好，還知道對媳婦好。

不過這梅煎，並沒有買上。

因為吃過飯，賀長恭的好友許昌華就來了。

都沒寒暄，就直接說，接個個“大活兒”，問賀長恭要不要一起去。

賀長恭聽說有銀子拿，就跟著他一起出了門。

沈雲清醫館也關了，在家裏也閑著沒事，就決定帶著六娘和海棠出城去看看剛到手的良田。

“刀哥，咱們走！”

刀哥撒著歡兒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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