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清正揣著來人份,忽然聽到太監尖尖的喊聲:“皇上駕到——”
沈雲清:“……”
就沒有任何防備,最大的大佬就來了?
話說,現在皇上不該在上朝嗎?
就這樣風塵仆仆地乘坐馬車趕來,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但是不管心裏怎麽想,都是誠實的。
和眾人一起跪倒在地,深深低頭,同時心如擂鼓。
如果皇上來探榮懿公主,發現自己竟然在上刀,那自己這條小命啊!
千算萬算,沒算到皇上和榮懿公主,姐弟如此“深”。
如果早知道皇上會來,肯定得三思了。
正擔心間,沈雲清就聽旁邊的男人用極輕的聲音道:“別怕,我在。”
沈雲清:大哥,我知道你在,但是你也幫不上忙啊。
但是為了賀長恭的自尊,還是“嗯”了一聲,道“別說話。”
賀長恭果然不出聲了。
很快,馬車和侍衛們都進了府裏,沈雲清想拍拍膝蓋起來,卻發現眾人還都一不。
這……總不能一直跪著吧。
但是事實就是,大家都一直跪著。
沈雲清心裏罵娘,這萬惡的舊社會啊!
好冷!
剛才出來,以為隻是說兩句話,並沒有穿外邊的大裳,所以現在真的冷到發抖。
賀長恭看著直哆嗦,手握住的手腕,“別怕!”
“大哥,我不怕,我冷。”
賀長恭四下看看,把自己的棉袍從膝蓋下拽了出來,往旁邊拉了拉,道:“你膝蓋抬起來點。”
沈雲清忙道:“不用不用。”
地涼的,自己真墊著,他就沒得墊了。
“趕的!”
是,大哥。
沈雲清略調整了下姿勢,跪在他棉袍上。
然而剛跪好,太監又來喊眾人起來。
沈雲清如蒙大赦,連忙要站起來。
可是這沒跪過幾次的膝蓋不爭氣,今日跪的時間略長一點就了。
剛起,膝蓋一就要往前趴下去,然後被賀長恭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領。
然而沈雲清外麵穿的是寬大的直領對襟褙子,前襟沒有紐襻。
賀長恭這一撈,人沒撈到,卻把沈雲清的褙子給拽了下來。
沈雲清就以狗吃屎的姿勢,摔倒在地,上隻穿著顯盡段的窄襖,細腰盈盈一握,下麵套著挑線。
賀長恭看著手中裳也驚呆了。
但是他反應極快。
當他注意到旁邊有人已經要看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腦子是不是筋了,直接連人帶褙子一起趴下去。
他想得很簡單——用他自己寬大的形擋住沈雲清,別讓這樣的窘迫被別人看了去。
可是他卻忽視了,這作是多麽地曖昧。
這兩個人,當眾疊到一了!
沈雲清到“重重一擊”——其實主要指心靈上的,畢竟上,賀長恭還是很照顧的,雙手支撐著地麵,以俯臥撐的姿勢擋在上。
“妹子,妹子?”賀長恭見沈雲清沒靜,還以為被摔出來個三長兩短,連聲喊道。
沈雲清悲憤絕,不想說話,但是又擔心賀長恭會一直喊,便生無可地“嗯”了一聲。
賀長恭一隻手撐地,另一隻手胡劃拉著褙子給披上,道:“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出事了。”
沈雲清:怎麽不摔死我!
蒼天啊大地啊,來個雷劈死我吧!
要連夜逃跑,逃到火星去!
賀長恭作極快地起,又拉了沈雲清一把,“來,慢點,跪久了是會站不穩,都一樣。”
沈雲清想,我們不一樣,不一樣。
摔倒還被裳,轉圈丟人的是我!
誰和一樣了?真要找出來個一樣的倒黴鬼,還能平衡平衡呢!
但是,並沒有。
丟人的隻有自己。
然而現在再多悲憤也隻能忍著,沈雲清憋得臉通紅,腦袋恨不得低得懟進裏。
賀長恭手額頭,道:“你是不是發燒了?怎麽又紅又熱?”
沈雲清非常想給跳起來給他一掌。
到底能不能閉!
讓自己尷尬著不行嗎,非得揭穿!
又紅又熱,那是被他煮了。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皇上的車駕又出來了。
眾人又是跪著相送。
沈雲清這才想起來,顧著窘迫,都忘了擔心自己被皇上“提問”了。
這次賀長恭有經驗了,直接攙扶著起來,那大手像鐵鉗子一樣,抓得沈雲清生疼。
突然就有點同前了。
——當初兩人圓房的時候,場景是不是極其慘烈?
於嬤嬤腳步匆匆地出來尋沈雲清,又把拉了進去。
“公主的傷口剛才了,疼得厲害,快來看看。”喵喵尒説
沈雲清進去的時候,榮懿公主果然是醒的,正著涼氣緩解傷口的疼痛,麵鐵青。
孟湘湘站在一旁,眼圈紅紅的,小臉卻是煞白,看見沈雲清,似乎更悲從中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簌簌而下。
孟夫人正握著孟湘湘的手,表尚且算得上鎮定,但是眼神卻十分複雜。
沈雲清有意想問孟湘湘發生了什麽事,奈何這是榮懿公主的主場,而且自己也不公主的脾,便隻能把話咽下去。
“公主,我給您看看傷口的況。”
“嗯。”榮懿公主閉上了眼睛,似乎十分疲憊。
傷口狀況倒是還好,估計是剛才氣的時候拉扯到了。
沈雲清也實話實說,並且說明白,養傷的時候最好不要氣。
榮懿公主道:“若丹,讓沈雲清留下;你帶著湘湘先回去……”
頓了頓,繼續道:“你按照我和你說得做。”
沈雲清聽得雲裏霧裏。
孟湘湘泣著道:“不,我要和雲清姐說會兒話。”
“那你們兩個先出去說會兒,我正好也有事和你娘說。”
“雲清姐,怎麽辦?”孟湘湘拉著沈雲清到廊下說話,神間是掩飾不住的慌。
“是皇上剛才進來,看到了你?”沈雲清說得很含蓄。
孟湘湘連連點頭:“他都沒問我份,直接就說我俏可。我娘說了我爹的名字,他說‘原來是孟大人的兒,那可堪為妃’。雲清姐,我不想,我……”
沈雲清捂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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