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你在聽嗎同學?”
“啊,我在。”
醫務室里,帶著關切的聲音響起。
裴眠坐在病床邊,視線焦點落在老師的臉上,注意力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離出來。
對上老師的目,裴眠有些怔愣,半晌才回過神輕咳一聲,認真回應:“我在聽。”
今天是裴眠轉到這個學校里的第一天。
剛踏進學校大門的時候,裴眠就覺自己的腦袋一陣眩暈,直接跪倒下去。
失去意識之前,裴眠看見門口保安大爺驚恐的臉,他手里的保溫杯都嚇得飛了起來。
昏迷的時間里,裴眠意識到自己生活在一本書中。
是一本很典型的青春疼痛文學。
故事里的天之驕子的男主年時于高的環境,父母強加在男主上的期導致男主長大后叛逆、離經叛道,與父母的關系如履薄冰。
在大學的時候遇到同樣因為原生家庭而渾長滿尖刺的主。
兩頭被傷害過的小互相拉扯,試探,與深夜互相舐傷口,最后順理章的在一塊。
故事的最后男主為了給主一個家,向父母低頭,回家繼承家業。
一切聽起來都這麼的浪漫。
如果男主不是靳識川,不是被男主父母給他定下的,那個早早下線的炮灰未婚妻就更好了。
裴眠心底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抬手,了還有些腫脹的腦袋。
從小就被大人,尤其是裴父灌輸一種概念:你以后,是會嫁給靳識川的。
這也導致在未來,裴眠在得知靳識川上盛薔的時候,接不了,不斷作妖,想盡辦法阻撓倆人的。
然而的小手段在心強大的男主角面前和鬧著玩沒什麼區別,從始至終倆人連一個眼神都沒給。
而裴眠呢,前途盡毀。為了所謂的,搞得自己大學都能畢業。
雖然裴眠不知道過程中的許多細節。
但還記得自己的結局。
——的本來就不怎麼好,又因為這些事對打擊過大,導致慘死在了男主的婚禮前夜。
死于心衰。
或許是因為剛才昏倒了,孩的嗓子有些干,語調里綿卻不甜膩。
猶如炎熱夏日里的牛刨冰。
對上小姑娘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醫務室老師的心又了一點,把手里的葡萄糖遞給裴眠,無意識的放輕聲音:“天氣這麼熱,你這小板,平日里還是要多注意一點,隨帶點糖果什麼的。”
裴眠接過杯子,沒有反駁自己昏倒不是因為犯了低糖,只是認真的聽著醫生的話,順著的話點頭。
甜得發苦的味道彌漫在舌尖,裴眠微微皺眉,但還是一口一口的把杯子里的葡萄糖給咽了。
孩腦后的丸子頭因為剛才的昏厥微微散開,額前的劉海也糟糟的在額頭上面。
凌的發型顯的孩更可了幾分,臉頰的,一雙眼睛明亮,又大又圓。
看著孩乖巧的模樣,醫務室老師更是母泛濫,忍不住絮絮叨叨:“前兩天也有個孩被送過來,是育課上暈倒,一問,三天沒吃正餐。現在小姑娘天天只想著減,低糖摔倒可是很危險的,萬一摔倒腦袋就完了...”
老師的語氣里是難掩的關切,說著,還想抬手裴眠茸茸的腦袋:“你們的腦袋可是珍貴著呢,這可是祖國的未來。”
眼看著老師的手越來越近,裴眠手里的紙杯都要握變形了,渾僵的坐在那兒,實在是有些難以應對這種場面。
就在裴眠忍不住要把自己一團的時候,醫務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老師的目被門口的靜吸引,作也停下來。
現在是上課時間。
詫異的看過去,但看到來人之后,又把目里的詫異收了回來。
“有什麼事嗎?靳同學。”
靳識川,學以來名字常年霸占年級第一的位置,北一高乃至全市出名的學神,每年學期末的表彰大會校長能夸他半個小時不停歇。
績好,家庭條件好,臉長得還好看。
醫務室老師不認識他才怪。
裴眠剛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要從病床上下來,下一秒,聽到來人的聲音,又整個人僵在那兒。
不會這麼巧吧?
也不對,剛進學校大門就昏倒被人送到醫務室,來接人的,除了靳識川,裴眠也找不出來第二個人來。
裴眠幾乎是認命一般的往門口看過去。
果然。
裴眠先前在裴父那里看過靳識川的照片。
雖然事先對這人堪稱優越的外貌條件有心理準備。
但親眼看到真人的時候,心跳還是免不了落了半拍。
年個子很高,拔清雋,寬大校服都掩不住的寬肩和長。
白皙五深邃,額前的碎發擋住了部分眉眼。
炎熱的夏天,男生上的校服外套一不茍地拉到最上面,但在他上卻看不出一的燥意。
他像是一座冰山一樣站在那。
但裴眠知道,靳識川的子本不像面上的這般冷淡。
相反的,他的心肆野,對自己所有的占有更是偏執到了極點。
裴眠看不清他的目,但卻莫名的讓覺到危險。
只是一眼,裴眠就有些頭皮發麻,連忙移開視線。
怪不得未來的“”會為了靳識川要死要活的。
栽在這張臉上,想想好像也不怨。
呸呸呸,想什麼呢裴眠!
還是小命更重要一點。
靳識川站在門口,目落在孩那張表堪稱彩的臉上停頓片刻,然后不聲的移開。
他對著老師微微點頭,開口,語氣平淡:“老師,我來接裴眠。”
聲音也這麼好聽。
裴眠郁悶,老天爺是不是太偏心了一點。
醫務室老師聽著靳識川的話,看著門口的年,又看看剛從床上下來的孩,整個人恍然大悟一般,開口:“怪不得呢!原來是你家的小姑娘,我說呢,怎麼能長得這麼可。”
“快去吧,你哥哥來了。”老師說著,把空杯子從裴眠手上拿回來,順手把書包遞給裴眠。
老師話里的“你家”“哥哥”這些字眼實在是把裴眠給嚇得不輕。
現在的裴眠,可是一點也不想和靳識川扯上關系。
裴眠接過老師遞過來的書包,頭都不敢抬。
靳識川的目掠過孩一團的丸子頭,沒說什麼,只是在和老師道謝。
“裴眠。”靳識川和老師聊完,看向裴眠。
明明是從小到大聽慣了的名字,但從靳識川的里說出來,卻莫名的讓裴眠心。
裴眠心里嘀咕,把這稱之為,男主角對這個炮灰的迫。
“裴眠。”第二聲響起。
裴眠下意識抬頭,有些張的看著靳識川。
見孩還是傻站在那盯著自己看,靳識川面上表沒變,語氣里卻的有些不耐,再次開口:“裴眠,和老師說謝謝。”
“啊?哦。”裴眠這才反應過來。
還沒來得及開口,老師先反應過來:“沒事沒事,小姑娘今天也是嚇到了,估計還沒有反應過來,要不要老師給你開個請假條先回家休息兩天?”
裴眠:!
都說有了后媽就會有后爸。
特別是后媽還給爸生了個男娃。
一想到回家之后的境…
裴眠瞬間回神擺手道:“不用不用!我反應過來了!謝謝老師,謝謝!”
裴眠因為小時候生病導致現在不太好。
又怕冷又怕熱的,經常悶頭暈就算了,話說的太急,還容易不過氣。
比如現在。
裴眠想咳嗽又下意識的忍耐,手上的書包落在地上。
憋紅的臉,額頭上被汗水浸的胎發,細白的手指合攏捂住,臉頰的像是能從指里出來。
靳識川站在一邊,眉頭微微皺起,冷淡的臉上可算是有了點表。
氣。
*
書包掛在靳識川的臂彎。
高高大大的男生拿了個米白的書包,看起來竟意外的和諧。
裴眠吸了吸鼻子,跟著靳識川從醫務室里出來。
短短五分鐘,已經在靳識川面前丟盡了臉。
幸好,不是主角。
這也不能怪呀。
裴眠覺得,要是靳識川的腦子里出現了一堆七八糟的東西,他還真不一定有自己現在淡定呢!
看著面前的修長背影,想要把腦袋放空,試圖告訴自己剛才的記憶只是因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但腦子的劇跟回馬燈似的不停的轉,想都不下來。
特別是自己慘淡結局的那段。
正盛夏,還不到正午太就已經令人燥熱難耐,道路兩旁的梧桐樹葉都被曬的打卷。
沒有了醫務室里的恒溫空調,裴眠跟在靳識川后面沒走幾步,鼻尖就開始冒汗。
裴眠抿,臉頰的嬰兒鼓起來了一小塊。
對比男主角,裴眠覺得自己才是最慘的。
誰還不是一個被原生家庭傷害的小孩了。
就因為自己是炮灰,只能聽家里的安排,告別之前的好朋友們,轉學到這里,來陪著靳識川上學。
說實在的,在得知整個故事的劇之后,裴眠還真有點羨慕盛薔和靳識川,起碼倆人在故事的最后幸福滿。
不像,撒手人寰。
裴眠嘆了口氣,但很快又重新的振作起來。
上天既然把這件事告訴了,那就代表著還想留一命在!
只要一直都不喜歡靳識川,那靳識川最后和誰在一塊都不能對造半分影響,一切還都來得及改變!
裴眠在心里為自己打氣,腳上大步邁開——
前方的靳識川眼睜睜的看著這個長了雙大眼睛卻不看路的小東西撞上自己的口。
結實的悶響連帶著孩的痛呼聲響起。
靳識川心里嘖了一聲,剛要開口說些什麼,下一秒,對上孩含著淚花的雙眼。
呼吸微頓,靳識川目移開,下眼底的不耐煩。
…笨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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