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哥，你就這麼走著去嗎？要不然，坐椅，我推你去？”

心疼他的，提議道。

“不用！”

楚程很有骨氣的說，他好不容易才擺了那玩意兒，下禮拜，他連拐杖都不想用了。

“不用就不用唄，這麼兇干嘛？”

葉晚晚亦步亦趨的跟著，還出手攙扶著他，可個子比楚程矮了一截，與其說在攙扶著楚程，倒不如說，楚程臂彎里掛了個孩子。

比之前走起來更累了。

不過，他還是什麼都沒說。

驀地，葉晚晚又停下，著前面掛牌的某科室出神。

“程哥，這里還有男科誒。”有些興的扯扯他的手臂。

楚程停下來，幽幽看向男科外面墻壁上的海報：專治不孕不育，各種生系統疾病，診療，護理……

他神復雜的看一眼葉晚晚：“你有這方面的需求？”

葉晚晚抬頭，看他：“程哥，其實我覺得……不能沒事噴那些三無產品。正好來了大醫院，要不你順路去……”

“去什麼？”楚程擰著眉，一頭霧水。

“就是……”葉晚晚視線下移，腹誹，這讓怎麼說嘛，他自己什麼問題，他不知道？

“吞吞吐吐的，很難啟齒？”

葉晚晚：“我覺得，你可以去看一下。有問題解決問題，沒問題……不就更好嗎？”

楚程松開手，雙臂抱著，倨傲又不解的看著葉晚晚。

腹誹，這孩子天天腦子里想的什麼？

不過，很快，楚程就明白了。

他浪一笑，拉起葉晚晚就走：“查個屁，還沒嫁給老子，就想著給我生孩子了！放心，不孕不育這種事永遠找不上老子，你可以生十個！”

啥……十個？

葉晚晚腹誹，和他說的是一回事嗎？

沒說他不育啊，是擔心他那方面有問題。

其實有問題也還好，畢竟可以治，關鍵不能用三無產品和藥酒。

可看楚程，本不給開口的機會。

真是的，好難，太難了。

一直到了吃飯的地方，葉晚晚還在惦記這件事，可一看他黑凜凜的面孔，半個字也沒敢提。

餛飩店很干凈，葉晚晚點了一份兒鮮蝦餡的，楚程要了一份餛飩面，和兩個小菜。

餛飩上來，因為是鮮蝦混著餡，個頭又大，吃了一半就覺得膩了，隨手拿起旁邊的黃包吃，把碗往楚程面前一推：“不想吃了。”

楚程大，吃飯又快，他那一碗，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再一看碗里，居然還剩下一半。

“你吃貓食呢？喊著要吃餛飩的是你，結果就吃了那麼幾個。”

“我吃不下了嘛，有點膩！”

葉晚晚的撒，楚程又擰眉：“那你想吃什麼？”

搖搖頭：“不想吃了。”

“不？”

“了晚上再說。”

楚程腹誹，誰跟你再說。

他拉過的碗，幾口就把吃剩下的打掃了。臨走時，又打包了兩份。

葉晚晚有點疑：“許杰一個人吃兩份啊？”

楚程從老板娘那里接過打包好的餛飩：“一會兒你給你媽送去。”

餛飩店里人聲嘈雜，加上有熱氣頂著，葉晚晚怔怔看著楚程，只覺得從眼窩到四肢百骸，都暖乎乎的，像有氤氳的水涌過。

不知該如何形容，的。

連都沒有想到的事，他全都替想到了。

可他明明對自己那麼糙，從來都不要求什麼，卻對無一不熨帖。

忽然覺得，這份很重，而他為做的，很多。

楚程見沒接餛飩，又把手拿過來：“算了，燙，我先拎著吧。”

“還是我來吧。”

葉晚晚趕接過來，還沒出息的吸了吸鼻子。

楚程小心翼翼的給：“那你小心著點，離遠一點。”

今天回來的匆忙，上還穿著Z大統一發的服，藍白相間的短袖加短，走起路來，馬尾一一的，清純又明。

楚程看著時，就像是一件閃閃發的珍寶。

珍寶，當然得捧在手上了。

所以，當葉晚晚紅著眼睛看他時，他還奇怪的，以為眼睛里進了沙子。

再一看，那抹紅又不見了，楚程這才放了心。

“許杰回去吃什麼？”

“他晚上去找朋友喝酒，不用管他。”

“他在這兒還有朋友？”

“陪我住院認識的。”

“的？”葉晚晚以為自己追到了八卦。

楚程一愣：“男的。你今天要是不來，我也跟他去喝酒了，這人搞工程的，以后說不定用得著。”

葉晚晚一聽，楚程這是真的要步勤勞致富的正軌了。

低頭，看一眼他的：“就你？打著消炎針呢，還去喝酒？”

楚程不以為然：“那怎麼了？”

葉晚晚氣的在他背上拍了一掌：“不許去！我看你是活膩了！”

打得一點也不疼，楚程笑了，走在路邊，手就把脖子摟過來，在臉頰上親一口：“怎麼，這就管上老子了？”

葉晚晚被他親的頭皮發麻，斜睨著他：“那我管你，你聽嗎？”

“聽啊，讓我聲媳婦兒我就聽。”

葉晚晚：還媳婦兒，他敢再土點嗎？

回去后，聽楚程的，葉晚晚又繞路去看了李春蘭。

已經過了晚飯時間，林正孝卻不在。

把熱乎乎的餛飩給李春蘭打開，又站在那里，給拿筷子，拿配的小菜。

旁邊的病友，羨慕的直夸：“春蘭，你這個親戚可真是太了，平時怕你吃不好，給你定這定那就算了，一休息就來看你。長的漂亮，還是Z大的高材生，這樣的好孩子，打著燈籠也難找，兒子還這麼孝順，以后你可有福氣了。”

李春蘭住院這麼久，數這一周過的最舒心，吃的最好，不好意思的拉住兒：“晚晚，你現在也不容易，以后好好上學，別再給我定吃的了，那一份那麼貴，不是浪費錢嗎？”

葉晚晚聽的迷糊，但約約的，又恍然明白了什麼。

“你說，這一周每天都有人給你送吃的？”

“是啊，那些大補的湯和飯菜多貴，晚晚，你現在上大學，用錢的地方多，以后不許再買了。還有這餛飩，一份就十幾，二十多，多貴啊。”

葉晚晚目怔忡，怕眼淚掉上來，抬眼，怔怔的看著上面的白熾燈。

這些都不是做的，知道，這是楚程替做的。

原來在看不到的地方，他依舊守護著，周到的顧及到了所有無暇顧及的地方。

他怎麼這麼好？

這不是著不可救藥的上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