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大雨大,陸清越沒聽清,歪著頭又問了一遍,
“你說什麼?”
程星野低笑了一聲,沒有再重復。只是替把雨拉鏈拉到了頂上,然后才拿過靠在墻邊還在滴著水的雨傘。
周圍的同學,帶傘的都早就走了。現在剩下的都是沒有雨傘的可憐人兒。
陸清越穿好雨,正要往雨里頭走,忽然被人握住手腕拽回來。
程星野松松握著的手腕,朝腳下睨了一眼,“就這麼走了?”
陸清越迷茫地啊了一聲,“不然呢?”
目順著他的落下,忽然發現自己穿的是雙白的運鞋。
這會兒陸清越也有點兒猶豫了。
白鞋弄臟了很難洗的...
抿了抿,正想著狠狠心別這麼矯了,程星野卻在跟前蹲下,淡淡地說了句,“上來吧。”
“誒?”
陸清越一愣,忽然意識到他是要背自己。
周圍很多目若有似無地飄了過來,陸清越不想被人一直盯著看,立刻果斷地趴到了他的肩膀,臉也順勢埋進了他的頸窩里。
程星野本來以為多要推辭一下的,畢竟小姑娘都害矜持,沒想到倒好,一下子就趴上來,小手還牢牢地摟住了他的脖頸。
程星野無聲地笑了下,扶著的大,穩穩將人托了起來。
一邊單手撐開傘往雨幕中走,一邊故意問,
“你倒是一點兒也不猶豫啊。不怕我把你背去賣了?”
陸清越一點兒也不怕,甚至還接過他的傘,在他后背上歪了歪腦袋,故意裝作驚訝的樣子反問道,
“你舍得嗎?”
他要是舍得賣了,怎麼還會特意來接放學?!
陸清越可一點兒也不傻。
雖然程星野全程表都冷冷淡淡的,但是現在好像有點兒確定了。
他就是喜歡。
不是哥哥對妹妹的那種喜歡和照顧,而是那種,任憑他人面前散漫不羈聲張揚,唯獨對藏著蓋彌彰的溫的那種喜歡。
程星野面上波瀾不驚,聞聲懶懶地接了句,
“你怎麼知道我舍不得?”
賣了倒是真省心了。
不用牽掛著育課后會不會,上學有沒有男生糾纏,更不用心跟那個暗對象走到哪一步...
他說得一本正經,好像下一秒就真的要把背去賣了。
陸清越在他后背上笑了起來,把傘面歪歪一斜,擋住了四周若有似無飄過來的目,然后才小聲地在他耳邊說,
“別賣我了。看在你付出了力的份上,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程星野側頭睨一眼,似乎生怕又要耍什麼花招。
畢竟這小混蛋心眼多得跟馬蜂窩似的,不得不防。
可是陸清越一臉的乖巧,眨著圓潤潤的眼睛看著他。
見他沒有拒絕,清了清嗓子,
“那我就開始講了啊!奈何橋上,你已經喝了10碗孟婆湯,正準備喝第11碗,孟婆喊住了你,問‘你到底忘不了什麼’?你放下碗,說___”
程星野:“....忘不了你?”
陸清越趴在他的后背上哈哈大笑,湊在他耳邊說,
“錯!你說的是,‘我忘記剛剛喝過一碗啦!’”
程星野:“....”
他角了,不過很快又刻意繃直,故意帶著警告喊,
“陸點點。”
陸清越不明所以地誒了一聲,又從他背后歪著探出個腦袋來看他。
這個姿勢讓的呼吸湊得很近,輕輕淺淺的氣息撲打在他的頸窩里,又又麻。
程星野偏過頭,結滾了兩下,磁沉的聲音像是在水霧里滾過了一遍,變得有點兒啞。
他說,“老老實實趴好。不然掉下去了我可不負責。”
陸清越盯著他滾的結,無所忌憚地問,
“那我不掉下去的話,你會負責嗎?”
察覺到落在自己頸邊的灼熱目,程星野忍著沒轉過頭去看。
他倒是想負責。
可這小混蛋不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
都有喜歡的人了,還整天瞎他媽,這誰他媽能負責得了?
程星野心里悶堵,又無從發泄,于是語氣不免有點兒冷冰冰,
“太小了,我負責不了。”
陸清越沒聽明白他這句話里頭意思,聞言一頭霧水,摟著他的脖子問,
“什麼太小??”
難道因為趴在他上,所以他到了的acup了?!
可是今年又發育了不,估計下一回換就能換bcup了誒...
況且現在小是小了點,可是不都說之后還會二次發育的嗎!
于是陸清越很不服氣,趴在他的肩頭,小聲嘀嘀咕咕,
“我才16歲,還會發育的。”
程星野一噎。
“....你想什麼呢!”
他又不是變態,誰跟討論發不發育的問題了!
生怕這小迷糊越想越偏,程星野無奈嘆了一口氣,
“我是說你年齡太小,不要早。不然現在談的以后都是別人的老公。”
陸清越抓住了重點,頓時來了勁,
“別人的老公?聽起來就好刺激啊!”
程星野:“....”
你這麼小就喜歡玩忌之了是不是?!
暴雨傾盆,路燈被水幕渲染一盞一盞朦朦朧朧的暈。
程星野背著混蛋而不自知的小渣,穩穩地朝自己的轎車走過去。
茫茫雨水濺起無數朵水花,將陸清越的小都打了。
被程星野塞進車里時,裹在他的雨里,忽然仰起頭,漉漉的眼睛直白地著他,
“星野哥,你以后也會是別人的老公嗎?”
程星野作一頓,低著頭沒看,探過來替系好了安全帶。
就在陸清越以為這個問題他不打算回答了的時候,他慢條斯理掀起眼皮,保持著半側子的姿勢,瘦的手臂將困在副駕駛座里,目懶懶地將掃視了一圈,然后才語氣淡淡地說,
“不會。”
車窗上匯聚的雨水蜿蜒無數道細細的水流,窗玻璃上模糊一片,頃刻間將車里與車外分割兩個世界。
一個在風雨加中涌著暗流,一個在平靜下醞釀著曖昧的波瀾。
陸清越盯著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心跳愈發變得強烈。
覺得自己的呼吸也是的,每一拍都沒跳在節奏上。
兩人的眼里都有某種糾纏難抑的緒,像飄浮搖曳的水草,一旦彼此勾住就越纏越,徹底作一團。
看見程星野梗了一下結,目在鼻尖下一瞥,然后不避不讓地盯住的眼睛,低沉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說,
“陸清越,我只談一次。沒有從一而終的本事就別招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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