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苒之前就跟蕭靈兒說好了,八月初三這日,蕭靈兒會提前去在城門外等。
但宋青苒繞不開莊子上的人。
哪怕不帶丫鬟回去,馬車總要坐。
而趕車的,正是護院。
兩位護院都是寧濯的人,到時候一定會如實匯報的行蹤。
宋青苒於是在八月初二這天晚上趁著夜,在車子上了手腳。
次日給趕車的仍舊是白岐。
馬車剛駛出莊子,果然就出了故障,走不了了。
戴著帷帽的宋青苒滿心雀躍,語氣中卻滿是憾,扛著包袱走下來,歎了口氣,“要不,我還是自己雇車回去吧!”
白岐道:“姑娘莫要著急,馬上就好。”
說完,從車轅下方的一個小暗格裏拿出了工,果然沒幾下就給修好了。
“應該沒問題了,姑娘請上車。”
宋青苒:“……”大意了。
“白護院,你知道我最欣賞你什麽嗎?”
白岐臉微變,“姑娘這話可不能說,否則讓王爺聽到了,屬下要掉腦袋的。”
宋青苒著他,“聽說你還有個剛學會走路的閨,來莊子上半年多,還沒回去看過一眼吧?”
白岐低下頭,“屬下們沒有休息日。”
宋青苒道:“你看,我回去是跟我爹,跟我弟弟團圓的,你自己也有家有口,在旁邊幹看著,心裏不難麽?”
白岐抿著,答不上話,他確實想閨的,可給王爺做事,哪敢分心。
“你肯定很難,但你難你還不說,這就是我最欣賞你的地方。忍,堅毅,百裏挑一的好男人。”
白岐聽得神一振。
好男人……麽?
好像還是頭一次有人這麽誇他。
宋青苒一副惜才的模樣,“我呢,也不是什麽不講人的主子,你們來莊子上幹活的這半年多,我全都看在眼裏。”
“尤其是你,白護院,我每次回家都是你送我,你最辛苦。”
“所以我決定給你放一天假,你趕著馬車回去看看妻,明兒一早來棠梨村接我便是。”
“可是……”白岐麵惶恐。
宋青苒挑,“放心,今日三爺生辰宴,王府那頭忙著呢,沒人會注意到你,隻要我不說,王爺不會知道的。”
宋青苒說完,從荷包裏出五兩碎銀給他,“這個你拿著,多買些好吃的,就當是我給小侄的見麵禮了。”
白岐連連搖頭,“宋姑娘,這我不能收……”
“別說了。”宋青苒擺擺手,“我以後可還指著你給我趕車護院呢,這點賞錢應該的,去吧!”
白岐滿心愧疚,“那屬下就多謝宋姑娘了。”
“客氣。”
——
白岐走後,宋青苒自己著走到鎮子上,雇了馬車去城門外。
付錢轉,果然老遠就看到了蕭靈兒的馬車停在那。
距離約定的時辰還差一刻鍾。
蕭靈兒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你又被外室規矩纏住,一時半會兒不了呢!”
宋青苒笑笑,“那不能。”
隻要寧濯不在,莊子上那些下人還纏不住。
紅袖下來放腳凳,宋青苒踩著走了上去,終於得以摘下帷帽。
蕭靈兒盯著看了又看,又手的臉,有些不滿。
“寧濯是不是虧待你了?”
宋青苒搖頭,“沒有。”
老王妃隔三差五就讓人送補品來,除了不能隨意出門,過得可滋潤了。
“那我怎麽覺得你瘦了,是不是瘦的?”
宋青苒失笑,“是公主太久沒見我了。”
“對哦!”說起這個蕭靈兒就來氣,“明明咱倆是朋友,見個麵卻還得私底下約時間弄得跟似的,也太氣人了吧?”
“算了算了。”宋青苒手替順,“等將來我自由了,公主想何時見我,就何時見我。”
蕭靈兒聞言,哼了哼,心裏總算舒坦了一些。
到地方時,宋青苒剛下車就呆住。
跟想象中蔽的山野茅屋完全不一樣。
眼前是一座古樸雅致帶園林的豪華莊園。
宋青苒忍不住問:“公主你確定這地兒蔽嗎?”
“蔽啊!”蕭靈兒指了指莊園周圍茂的樹林,“反正平時又不會有外人過來。”
又說:“這已經是我所有房產中最差的了,上次在小鎮上買的園子倒是更差,可那地方我已經轉手出去了,先讓他們在這兒將就將就。”
宋青苒:“……”
那還真是……夠將就的。
都沒住過這麽豪華的莊園好吧!
宋青苒突然很想知道,自己住的莊子在公主殿下眼裏是不是跟狗窩差不多。
這該死的貧富差距。
“走吧!”蕭靈兒挽住宋青苒的胳膊,朝著大門方向走去。
莊園靠著山,引了活水,碧瓦飛簷,回廊曲折。
兩側花團錦簇,花間深小溪潺潺,伴隨著不遠亭臺之上傳來的悠揚竹聲,簡直令人流連忘返。
宋青苒在音樂方麵沒什麽造詣,也沒聽過別的樂師演奏。
但這幾人的竹聲,總能讓靜下心來。
純淨,空靈。
仿佛能把心中的一切浮躁都洗滌幹淨。
對而言,他們已經到達了一種境界。
莊園裏有下人伺候,才見到蕭靈兒就馬上去通報了。
不多時,樂師們紛紛停下,走過來行禮。
蕭靈兒著跪了一地的樂師們,“你們不是想知道真正的金主是誰嗎?喏,本公主今兒給你們帶來了。”
眾人抬頭,見是上次過麵的宋姑娘,頓時大意外。
宋青苒不習慣跟跪著的人說話,暗示蕭靈兒讓他們起來。
樂師們起後,宋青苒才道:“諸位的技藝,上次我已經見識過了,很湛。”
“但說實話,我這人是個大俗人,養著你們也並非是為了讓你們彈琴給我聽,而是……為了賺錢。”
“賺錢?”樂師們聞言,互相對視一眼,心思各異。
宋青苒接著道:“我猜你們之中肯定有對音樂抱著崇高追求的人。”
“沒錯,音樂是另一種語言,是聖潔的,本不該染上銅臭味兒。但前提是,我們得活著,不是麽?”
“你們的演奏需要聽眾,而能花錢消遣音樂的都是什麽圈層的人,我相信你們比我更懂。”
“宋姑娘……”
他們之中最年長的是十八歲的陸言。
他站了出來,“我們能理解您的意思,但,我們不侍主……”
若是願意委,他們之中好些人早就過上了富貴日子,哪還能淪落到朝不保夕的地步。
蕭靈兒險些沒忍住,“苒寶,他們把你當小館裏的老鴇了。”
宋青苒莞爾:“無需侍主,你們甚至可以選擇不用麵,專注演奏即可。”
無需侍主,不用麵,還能賺錢?
這到底是什麽法子?
樂師們再一次麵麵相覷,隨後紛紛朝宋青苒投來了疑的目。
。您提供大神嗷大喵的這個外室有點良心,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