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狗走在了雪地上。
今宜罕見地走神回憶了下事是怎麽發展到這一步的——
晚餐後賀夜崢提出了要送回家。
今宜原本是拒絕了的,這條路不知道走過多遍了,然而男人對上了的眼睛說:“我想送你。”
今宜懷疑是使失智,又或許是賀夜崢一本正經的模樣有種難以描述的魔力,讓人下意識說不出‘不’字。
總之等反應過來時,男人已經主牽上了今天,在等一起出發了。
事實證明人走路時真的不能走神。
在今宜達了走在雪地上冷不丁往前撲的就後,:……發誓上一次這麽丟臉……還是在上一次。
今宜無語凝噎。
若非賀夜崢眼疾手快抓住了,今宜想了下,emmm,那就要摔個狗啃雪了。
現在的問題是,賀夜崢剛才因為要製止往前撲倒,用的手勁有點大,今宜被拽回來之後撞上了男人的右側,腦袋更是磕到了賀夜崢的下。
今宜的腦袋倒不怎麽疼,但覺得賀夜崢的下可能疼的。
“你還好吧?”今宜眼瞅著男人下頜的皮不自然地泛了紅。
“沒事。”賀夜崢如實道。這點程度的痛意對他而言本不算什麽。
今宜有心再問兩句,而男人已然先一步提醒道:“注意看路。快到了,繼續走吧。”
小狗子走在前頭,因為牽引繩的限製無法再往前,它回頭汪汪了兩聲,呼喚還在微妙氛圍中的兩人。
今宜這才重新邁開了步子。
臨近家門前,今宜暗瞄了旁男人的下一眼:“要不我給你找點冰袋冷敷一下?”
賀夜崢看不出是真心還是玩笑:“也好,畢竟再不理,你眼中的撞傷就要徹底痊愈了。”m.x33xs.com
今宜:……
今宜還是給賀夜崢安排了用巾包裹的冰袋。
之後又問了對方喝不喝水,吃不吃水果。
賀夜崢不由得向:“你很張?”
今宜搖頭,堅決否認。
男人眼底有笑意暈開:“不用管我,你做自己的事就好。敷完冰我就走了。”
今宜不折騰了,就坐在另一邊的單座沙發上,開了電視隨手調了個頻道看。
期間賀夜崢還接了通公司的電話。
賀夜崢離開時,下已經看不出什麽異樣了。
雪又重新下了起來。
賀夜崢離開時,漫天飄揚的雪花灑落在他上。今宜目送他離開時,不知因何覺得這一幕尤為落寞孤寂。
誰曾真正走進過一座冰山的心底?
他的心是比外表更無堅不摧的凜寒,還是炙熱滾燙?
……
“先生回來了,廚房裏有熱水,我給您倒一杯暖暖。”蔡管家迎上前來,碎碎念道,“先生越來越有人煙氣了,以前您可不會做送今小姐回家這樣的瑣事。”
賀夜崢沒什麽緒地回了蔡管家一眼。
“好好好,我不說了。”蔡管家決定收聲。
書房。
理完臨時工作的賀夜崢,走到了落地窗前。
落地窗是隔音的,窗外的雪花無聲墜落。他偶爾會覺得這樣的場景,得像一個虛假的夢境。
賀夜崢這一生看過很多場雪。
也看過很多場重複的雪。
他比任何人都更早地意識到了這個世界的割裂。
遠在他開始循環之前。
第一次發現這個世界的謬誤,和今宜有關。
更確切地說,和從前的今宜有關。
賀夜崢清楚地記得,他曾經有個定了娃娃親的未婚妻,是今家第三代唯一的孩,今宜。
婚約是雙方老一輩定下的,他以前其實覺得這事荒謬的。他也坦誠,他早早就有想要解除婚約的想法,這無關乎今宜是個怎樣的人,他隻是不喜歡這種被支配拿的覺。
他這一生都在做自己的主,沒有人能強迫他做他意願之外的事,即便是至親如父母。
即便是所謂的‘天道’。
後來呢?
賀夜崢著窗外的雪,想起了那讓他意識到世界存在偏差的消失的三天。
在最初的故事線裏,他慘遭算計終生隻能活在椅之上後,他名義上的未婚妻某一天找上門來了,揚言要退婚。
彼時今宜因為在綜《向往6》中被頂流明澈帶了節奏,名聲救無可救,慘遭公司雪藏,被迫退圈回了家。
今家老爺子重諾,即便賀夜崢因為意外傷了,更可能壽數不永,他也依然表態了會把今宜嫁過來。
但那隻是今老爺子的想法,今宜並不願意,事實上的父母兄長也都不願意,所以在今宜私下去找賀夜崢時,的父母其實是默許了的。
賀夜崢那天聽到了自己這輩子聽到的算是數一數二的不堪耳的話,今宜惡意滿滿地訴說了對他的種種看不上,最後讓他以及他們賀家最好有自知之明,主提退婚。
當時蔡管家氣得都忍不住回擊了今宜一句:“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怎麽這麽髒?你以為先生就看得上你嗎?”
“看不上最好,這可是你們自己說的,到時候你們要不來退婚,就說明你們心口不一,言不由衷,想占我便宜!”年輕的小姑娘驕傲麗,亦淬了劇毒。
接下來的兩天,賀家確實上門退婚了。
但因為有今老爺子的阻攔,婚事一時間僵持住了,並未退功。
第四天醒來時,賀夜崢本以為他還得在這樁荒唐的婚事上多浪費些時間。
但那天醒來時,一切都變了。
沒有退婚,沒有什麽娃娃親。
從頭到尾,這樁婚事就像是憑空消失了。
除了他,再沒有任何人記得。
年紀已不輕的母親聽到他的詢問時甚至克製不住自己的哀傷,垂淚問道:“你喜歡他們家姑娘嗎?要早知道你有這想法,媽就該早早給你定下來。”
母親也忘了曾經的娃娃親。
賀夜崢像是陷了一個沒有出口的迷宮。
無人知曉他彼時心底的驚濤駭浪。
而後他了一眼日期,赫然發現,日曆上是三天前的時間。
那本該是今宜找上門來退婚的日子。
但他等了一天。
沒有。
什麽都沒有。
所有人都不記得了,不記得這樁曾經存在過的娃娃親,不記得那消失了的三天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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