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日,書房里的氣氛有些古怪。
原因是戶部侍郎沈大人總有事沒事過來溜達一圈,語氣很隨意地跟他們聊上幾句,余秋白和陸深原本不覺得有什麼,畢竟沈大人職比他們高,又是皇陛下面前忠臣心腹。
他有吩咐,他們自然盡可能地照辦。
可次數一多,他們察覺到沈大人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是借著機會過來找漆月說話的,且漆月每次表現出來的異樣反應足以證明他們之間關系不太尋常。
再思及殿試之前的那些傳聞,余秋白和陸深都不免有些想法了。
“那個……漆兄。”陸深找了個機會,低聲提醒漆月,“沈大人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癖好?”
余秋白是太傅嫡孫,較為斂,不會直白地問出這樣的問題,倒是陸深格直率,有話直說。
漆月一懵,表微見尷尬:“他……不是有什麼奇怪癖好,而是……而是……”
而是什麼?
陸深狐疑地盯著臉上的紅暈:“漆兄不會也……”
“沒,絕對沒有!”漆月連忙搖頭,“我很正常,絕沒有任何見不得人的癖好。”
余秋白抬眸,看著的目帶著幾分探究。
漆月簡直如坐針氈。
該死的沈重錦,他就是故意的,仗著自己職比高,欺負不敢反抗,不敢吭聲,還不敢暴自己兒的真相,故意讓人誤會。
簡直就是個卑劣狡詐的老狐貍!
這般氣氛直到皇下朝才有所改善,聽到皇陛下駕到的聲音,三人連忙起恭迎。
元寶推開書房的門,楚青凰沉默走了進去。
三位新秀學子恭敬地行禮參拜。
楚青凰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方才發生了什麼事?”
三人一凜,默默低頭未語。
誰敢先開口,不就了告狀的嗎?況且漆月都說了對沈重錦沒有什麼癖好,這般一來就算有什麼,也只是沈大人一廂愿。
靜默維持了片刻。
“方才沈大人來了。”最終還是漆月先開口,“代了一些事,很快就走了。”
楚青凰了然,抬手讓他們起來,“稍后戶部幾位大臣要過來議事,你們旁聽時認真一些,若有不懂的可以隨時提出疑問。”
“是。”
“書房是朝政重地,不是你們發散思維胡猜疑的地方。”楚青凰面無表地看了三人一眼,“漆月是個子,沈重錦對有意思,想娶回家,就這麼簡單,不必大驚小怪。”
什,什麼?
這簡直就是一記突如其來的重磅,驚得陸深外焦里,余秋白也詫異地轉頭看向漆月。
子?扮男裝?
所以在殿試上以一篇文章打敗他的人,居然是個子?
怪不得說起子自強的好時頭頭是道,原來本就是站在子的立場說話。
漆月也是懵在當場,本無暇理會余秋白和陸深的反應。
皇陛下就這麼說出來了?
天知道這些日子為了瞞自己兒的真相,又要澄清自己沒有分桃的癖好,有多心累。
沒想到皇陛下居然直接干脆地說出了真相,語氣輕飄飄的,好像這件事很稀松平常一樣。
詭異的安靜持續了一陣。
漆月還在震驚之中,余秋白和陸深一時也沒說話,心里卻還有些無法接。
跟他們一起參加殿試,打敗了他們兩個男子之后,跟他們一起為同僚的這個年……居然是個子?
陸深像是發現什麼新大陸似的,目焦在漆月臉上:“早知道……”
早知道什麼?
楚青凰睨了他一眼:“早知道你也扮男裝?”
陸深呆了呆:“不,不是。”
皇陛下居然也會開玩笑。
他本就是個男子,如何扮男裝?男扮裝還差不多。
“言歸正傳。”楚青凰開口,“以后別再像沒見過世面似的,把心思用在正事上,旁人的事跟你們無關,不必加臆測。”
余秋白躬和陸深乖乖聽訓。
“另外,關于漆月扮男裝一事也不必大驚小怪,朕默許的,便不是欺君之罪。”楚青凰走到案后面坐下來,“不過不管男子還是子,在朕這里沒有特權,所有人一視同仁,有能力且忠心耿耿,自然會得到提升重用,沒能力還心不正的,朝堂上沒有你的立足之地。”
漆月、余秋白和陸深恭敬應是。
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元寶稟報:“各位大人到了。”
“讓他們進來。”楚青凰揮了揮手,示意三人站一邊去,給大人們騰出位置,“認真聽,認真記,年前朕會個時間與你們單獨議事,看看你們最近的表現。”
漆月渾冷汗。
皇陛下果然是個與眾不同的子,原本讓人覺得驚天地的事在看來不值一提,可淡淡言語間流出的威卻偏偏讓人深刻,毫不敢掉以輕心。
大臣們魚貫走進書房,議事正式開始。
三個學識不錯但初朝堂的菜鳥站在一旁,謙恭安靜地聆聽著,時不時的出深思或者了然的表。
議事的時間不長,皇陛下雷厲風行,并不會在同樣的一件事上耽擱太多的時間,快速地下了決策,快速地辦下一件事。
果斷而睿智。
議事結束之后,大臣們告退。
楚青凰把漆月單獨留了下來,讓其他兩人也先回去。
“漆月。”楚青凰抬眸看了一眼,“如果你想在仕途上走得長遠一些,最近就別把心思都放在兒長上,朕不是說你不可以兒長,但是要分清孰輕孰重。”
漆月臉微變:“臣不會——”
“你剛踏仕途,眼下什麼都不懂,如果一門心思談說,就沒辦法讓自己更快的得到提升。”楚青凰語氣淡淡,“你是西齊第一個通過科考朝為的狀元,朕愿意提拔你,邊也確實需要你這樣一個志在仕途的,但是你必須先認清自己的份。”
漆月抿著,緩緩點頭:“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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