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謝大人不是已經有了心上人？”

“還不曾。”楚青凰倚著車廂，緩緩搖頭，“那時候的謝叔可是東陵帝都風云人，皇城貴公子中排行第一，堪稱風華絕代，那尤其桀驁不馴，我行我素。”

“他可以明正大踏足青樓，風流倜儻，引人盡折腰。”

楚青凰說著，表忍不住有些古怪，“用曜叔的話來說就是男通吃，像個狐貍似的蠱人心，不管男，只要落到了他的手里，想逃都逃不掉。”

扶蒼沉默片刻，想到上次見到謝錦時的樣子，道：“人至中年，看著沉穩了許多，不過謝大人氣度和外表依然出。”

話落，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忙補充道：“這不是拍馬屁，而是實話實說。我現在份不同以往，要學著對任何人做出一個最直觀的評價。”

楚青凰挑眉：“份不同以往？你現在是什麼份？”

扶蒼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順勢把整個人攬在懷里：“自然是暖暖的賢助。賢助不但要求心有七竅，能干賢惠，還得眼觀四面，耳聽八方，隨時注意各方風吹草，警惕地留意著每一個跟暖暖有關的人——不管是親人還是敵人，必須在見面之后最短的時間，對對方做出最接近于準確的評價。”

楚青凰嗯了一聲：“我記得影衛好像也必須有這些本領。”

“影衛需要眼觀四面，耳聽八方，注意各方風吹草，但是跟賢惠無關。”扶蒼辯解，“而且影衛大多是木訥的，暗閣的規矩下就不允許多話的影衛，沒什麼特殊事需要稟報時，影衛往往可以幾天都不用說話。”

楚青凰幽幽看著他：“怪不得你現在變了話癆，以前不能說話憋的吧？”

扶蒼：“……”

“真是辛苦你了。”楚青凰了他的腦袋，“上次我讓你呈上一份暗閣影衛安排和制度調整的折子，你還沒有寫，這算不算失職？”

“算。”

“應該怎麼懲罰？”

“罰我今晚侍寢？”

“你想得倒是。”楚青凰嗤了一聲，“罰二十藤條還差不多。”

扶蒼點頭：“可以罰完之后再侍寢。”

楚青凰道：“罰完之后自己去面壁思過。”

“暖暖忍心？”扶蒼溫笑笑，“我是怕你心疼。”

楚青凰道：“說正事。”

“是。”扶蒼斂了斂表，很快恢復冷靜自持的表，“我覺得暗閣可以再增加一些人手。”

“說說看。”

“以前暗閣訓練殘酷，過五關斬六將，重重都是鬼門關，從小踏進暗閣的孩子，能安然活到十六歲出閣的，十個之中僅有一個。”扶蒼斂眸看著自己的雙手，十指修長勻稱，卻也沾滿了腥，“大多人都在一重重廝殺之中是被同伴殺了，一群人互相廝殺，最后一個活下來的人才算過關，除了拼命沒有別的辦法。”

楚青凰皺眉：“確實殘酷。”

所以影衛不是沒有的工，是殺人的利，從小就被磨滅了七六，甚至可以說，連人都不存在了。

他們唯一的作用就是服從主子的命令，完一個又一個主子吩咐下來的任務，直到哪一次死在任務之中，或者有幸運的人能活到三四十歲，死于重病纏。

“這樣的訓練方式太過無道。”楚青凰沉，“影衛是君王手里戰斗力最強的利，完全撤掉不可能，改變一下訓練方式還是可以的。”

扶蒼點頭：“暖暖有什麼想法？”

“能進暗閣的大多都是無家可歸的孤兒，或者家中養不起太多孩子的貧民之子，在權貴眼中這些人的命不值錢，所以死了也不可惜。”楚青凰皺眉，“只要能訓練出最強悍的影衛，哪怕一百個人要死掉九十九個，只有一個人踩著無數人的尸首爬出來，他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扶蒼沉默，表平靜寡淡。

他所經歷過的世界，在很多權貴眼中是想也無法想象的骯臟殘酷，那曾是人間最冷的煉獄，沒有溫，沒有仁慈，只有無止境的腥殺戮。

“都過去了。”楚青凰偏頭看他，眉目溫，眼底含著包容的澤，“暗閣以后會越來越好，無辜枉死的人會越來越，甚至完全可以避免這種不必要的死亡發生。”

“嗯。”扶蒼點頭，忍不住攬了的子，“暗閣里出來的影衛除了武功高強之外，其中有一部分人心思靈活，謀略過人，只是礙于規矩所束縛，很多本領無法得到發掘，所以我想著，以后的暗閣是否可以進行一個拓展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