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毓嗓音淡漠:“長明宮外重重守衛,是為了什麼?”
“把大臣們的注意力轉移出來,使矛頭指向榮王父子。”扶蒼回道,“大臣們越是想得多,弟子可拖延的時間就能長一點,他們會更多的去思索其他利益,而不是把眼睛都盯在陛下上。”
“誰的主意?”
扶蒼道:“弟子的主意。”
“這種方式短時間之可以用,若暖兒一直不醒,你又要如何?”容毓皺眉,“打算坐實榮王父子擅權跋扈的罪名?”
扶蒼沉默須臾,“主子不會的。吉人有天象,一定會醒過來。”
“我說的是如果。”容毓聲音冷峻,“你做事都不考慮最壞的結果?”
扶蒼低頭,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不會的。”
容毓:“……”
“會醒過來。”扶蒼低聲強調,“主子承諾要給我名分的,不會食言。”
容毓面無表地看著他。
正在此時,一聲輕咳毫無征兆地響起,雖聲音不高,卻仿佛一記驚雷,瞬間打破了屋子里抑張的氣氛。
扶蒼不敢置信地轉頭,待看到楚青凰從門外走進來,一時之間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暖暖……”
“父王干嘛趁我昏睡的時候,單獨審問扶蒼?”楚青凰擰眉,“這樣不好。”
容毓目落在上,顯然一點都不意外今晚會醒過來并找到這里來,淡問道:“子有無不適狀況?”
“除了有點之外,沒什麼其他的不適。”楚青凰搖頭,手拍了拍扶蒼的腦袋,“背著我出宮?膽子不小。”
容毓瞥見的作,繼續面無表。
扶蒼又驚又喜,雖然他堅持楚青凰一定會醒過來,可到底是說服師父還是說服自己,只有他自己清楚,如今親眼見到人出現在眼前,活生生的,眉眼淡漠卻富有生氣,他才驚覺自己這幾天其實一直提著口氣。
天降甘霖大抵說的就是他此時的心。
有很多問題想問,問不,不,難不難,他還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擔心和掛念……然而最終,皆因為有容毓在場而作罷。
扶蒼極力克制著自己驚喜的表。
“父王是要把這些藤條讓扶蒼數著玩?”楚青凰目落在那一桶的藤條上,眉梢輕挑,“他算應該也還不錯。”
扶蒼:“……”暖暖真開玩笑。
容毓沒說話。
楚青凰很快越過扶蒼走到容毓跟前,彎下腰,主親了親父王的臉頰,“父王把娘親一個人留在了蒼云山?”
容毓聲音越發平靜:“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一個扶蒼居然都主親他了,兒長這麼大都沒做過這麼麻的事。
“兒無礙,讓父王擔心了。”楚青凰嘆了口氣,“父王真把他打壞了,還得勞累我照顧他。”
“西齊太醫院是擺設?”容毓道,“傷重了直接丟去太醫院,各種藥材用上,應該能保住一條命。”
楚青凰搖頭:“那不行。”
容毓默然。
“說起來扶蒼也沒什麼錯。”楚青凰聲音沉著淡定,“他做的所有事都是我讓他做的,為影衛,無條件服從命令是他的本分,父王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把罪名全怪到他上。”
扶蒼不發一語地低著頭。
果然還是主子疼他。
雖然他方才信誓旦旦地保證不讓主子替他求,但此時心里暖洋洋甜滋滋的覺卻實在讓人無法抗拒。
他還是喜歡主子活生生的樣子,哪怕冷一點,嚴厲一點,只要能說會跳,他就覺得無比安心,而不是安靜地躺在床上,除了呼吸之外一無所覺……
“陵川。”容毓開口。
楚陵川從外面走進來,躬了躬。
“給暖暖準備點吃的。”
楚陵川恭敬回道:“已經準備好了。”
“還是父王最疼我。”楚青凰轉頭看向楚陵川,“陵川也不錯,有眼。”
楚陵川默默看一眼,很想提醒維持一下往日清冷威嚴的形象,此時這般顯然有失份了。
容毓揮了揮手,懶得跟他們多說:“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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