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殿,扶蒼迫不及待地走到床邊,看著還在昏睡的楚青凰,端起一旁的茶盞,用勺子舀點水喂到楚青凰邊,茶水順著角流下。
扶蒼抿了抿,跟這幾日來一樣,茶盞送到自己邊抿了一口,低下頭,對緩緩渡進楚青凰的里。
“我這也是沒辦法,主子應該不會嫌棄我吧。”扶蒼低聲請罪,聲音溫順,跟剛才在外面的冷酷肅殺截然不同,“主子若是不高興,等醒來之后就狠狠地懲罰我。早點醒過來還有力氣,若是睡得時間太長,只怕打人都打不了。”
所以還是趕醒過來吧。
扶蒼心里不斷地默念著,祈求著,把一盞水喂完,茶盞放在一旁,他用帕子拭著楚青凰的角,目落在的臉上,低低嘆了口氣:“我要去見見師父。”
楚青凰面平和靜謐,只是垂在側的手卻細不可查地一下。
扶蒼正轉頭看向窗外天,沒有察覺到異常,轉過頭來,彎腰在楚青凰額頭印下一吻:“等我回來。”
話落,轉走了出去。
殿被關了起來,扶蒼安排人守好這里,不許任何人擅自踏進寢宮,才乘著夜疾步出宮而去。
夜風輕拂,空氣中彌散著桃花香味。
剛沐浴過的湛若著一雪白袍服站在月下,袂飄飄,清逸出塵,一副像是要乘風歸去的謫仙模樣。
扶蒼走進南記票號的院,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腳步下意識地一頓,正好院中男子轉過頭,燈火籠罩之下,扶蒼一眼就看清了對方那張臉——跟紅羽相似的廓容貌。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對方的份。
“嘖。”湛若負手而立,帶著打量的目落在扶蒼臉上,上上下下把他審視了一個遍,然后才說道:“你的消息還蠻靈通。”
扶蒼微默抿。
這個人很顯然應該就是紅羽那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父親,比紅羽修為更高的士,主子能奪舍度過劫,這個人功不可沒。
心里這般想著,扶蒼微微斂眸,躬一禮:“見過湛前輩。”
“有禮貌。”湛若嗤笑,“可惜就算你如何有禮貌,也無法饒恕此番犯下的錯誤,要不是我,你家那小主子說不定就此香消玉殞,就此投胎轉世去了。”
湛若就是有這個本事。
不說話時活一個不染塵埃的謫仙,一說話就能生生把人氣得從棺材里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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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扶蒼在聽到“就此香消玉殞”時臉就變了,一張臉變得蒼白蒼白,深深躬了一禮:“多謝前輩。”
“別謝我。”湛若冷哼一聲,轉離開,“你那師父若能饒過你,你去跟他多說幾句謝謝吧。”
扶蒼安靜地目送他離開,那道飄逸出塵的白影很快消失在視線里。
他輕輕吁了一口氣。
師父來了,湛若也來了,并且從方才湛若說的話里已經可以確定,主子沒什麼危險了,安然度過險境。
角微抿,扶蒼正要抬腳往里面走去,忽然若有所覺地抬頭,恰好就看到小樓三樓窗前站著一個人,屋燈火通明,就越發能看清那個人矜貴淡漠充滿著威的眉眼。
扶蒼心里咯噔一下。
直到此時,他才開始有空回想這些日子以來自己的表現……不知道師父眼中的自己,是不是已經糟糕到了可以回爐重造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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