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皇陛下龍抱恙，早已算是半殘人士的楚天錚忍不住就生出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大抵是失勢王爺的日子并不好過，周遭捧高踩低的人太多，權貴朝臣的疏離，各大世家貴的避而遠之，以及他母妃顯而易見的態度改變，都讓楚天錚深深地會到了世態炎涼的落差。

原本他已經認識到了自己沒有翻盤余地的境，也清楚楚青凰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況且凌家已經沒了，朝中所有的大臣都自跟他保持距離，就算想翻盤，也沒有一點可能。

可是誰能想到，皇陛下忽突然就龍抱恙了起來？

對他來說，這顯然是一個天賜良機。

楚天錚在閑郡王府閉門思索了整整三日，也是在安靜地關注著外面的向，三日之后，他命人給楚玄弈遞去了一份信，邀他來王府一聚。

楚玄弈看完信之后，倒是真去了，選的是傍晚時分。

楚天錚命人備了一桌盛的膳食，好酒好菜招待著他，態度極為熱：“榮王叔當真是教子有方，堂兄做了軍統領，文武雙全；玄策一甲狀元，才華出眾；就連曾經不太靠譜的玄鈺現如今也了軍營里的肱骨，當真是讓人佩服。”

一上來就是一通逢迎拍馬，早已把皇族子嗣該有的風骨拋在了腦后。

楚玄弈淡道：“過獎。”

“聽說陛下最近子欠安？”楚天錚看著他，語帶試探，“不知況如何？”

楚玄弈表平靜，看不出毫異常：“就是偶風寒，稍有不適，沒什麼大礙。”

楚天錚心里嗤笑，面上卻不聲：“既然是偶風寒，怎麼不見太醫請脈？”

難不派醫院就是個擺設？

楚玄弈沉默片刻，目落在他臉上：“你想聽真話？”

楚天錚神一振，連忙點頭：“自然聽真話。”

楚玄弈神間似有顧忌，遲疑了一會兒：“既然如此，我可以告訴你，但是還請郡王保，千萬不可外泄。”

楚天錚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是什麼，連忙拍著脯保證：“放心，我絕不會外泄。”

楚玄弈道：“皇陛下其實安然無恙。”

什麼？

楚天錚皺眉，沒料到會聽到這樣一句，他還在想著楚青凰是不是已經病膏肓了呢，怎麼會安然無恙？

“朝中大臣有清有貪，宗親權貴有忠有，陛下故意閉宮靜養，就是為了試探朝中大臣的忠心，揪出異心之人。”楚玄弈神淡淡，“此事只是陛下臨時做了一個決定，所以沒有提前跟任何人說，郡王千萬不要泄出去，否則若是讓陛下知道了，只怕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頓了頓，“陛下一定不會高興有人破壞了的計劃。”

楚天錚好半晌沒說話，原本興的心像是突然被一盆冷水澆了個心涼。

裝病？

真虧想得出來。

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手又開始了，想殺人是不是？

簡直有病。

楚天錚心里咒罵著，恨不得楚青凰當場暴斃才好。

“你也不用過于擔心。”楚玄弈淡道，“陛下龍安康，自有天佑，況且陛下還年輕，又是習武之人，子比一般人強健得多，輕易出不了問題的。”

楚天錚干笑：“是啊，是練武之人，自然不會輕易發生什麼意外。”

邀請楚玄弈之前他心有多激，此時就有多失，心里只把那個心機深沉的楚青凰罵了個狗淋頭。

楚玄弈只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淡道：“帝王之心深不可測，圣意不是一般人能猜的，郡王只管過好自己的日子，不必理會宮里的風吹草，也不用憂心陛下龍。”

誰憂心的龍？

他恨不得死得快點才好。

楚天錚心里這般想著，忽然抬頭看向楚玄弈：“陛下如今對堂兄極為信任。”

楚玄弈微默，緩緩點頭：“承陛下恩澤，我亦當報以忠誠。”

楚天錚道：“我一直以為堂兄不會屈服于一個子。”

“話不能說得太滿。”楚玄弈淡道，“皇陛下的皇位是太上皇親傳，西齊名正言順的天子，我沒有不屈服的理由。況且陛下心懷天下，憂國憂民，有本領，有膽魄，不比世間任何一個昂藏男子遜，不該因為他是個兒，就對抱有太多的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