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弈不知道他想的辦法是什麼,陛下突然陷昏睡狀態也本不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縱然他素來沉穩,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扶蒼是皇陛下邊最得寵也最讓陛下信任的人,他沒理由謀害陛下——就算因為利益,眼下他尚未有名分在,顯然也不會蠢到去謀害陛下。
短暫的靜默之后,楚玄弈道:“你是陛下的影衛,不能輕易離開陛下邊,太醫又解不了陛下的毒……所以你能想到的辦法是什麼?陛下究竟會沉睡多久?如果陛下睡得時間太久,你打算一直這麼拖下去?”
扶蒼冷道:“最多不超過一個月。”
這個回答很符合影衛的作風,只回答重點,其他的不必一一朝旁人代。
楚玄弈默了默。
他可以理解為陛下沉睡時間最多是一個月?還是說,最多一個月之,所有的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好像也沒什麼區別。
陛下醒了,問題自然就解決了,然而若是陛下一直不醒呢?
心頭劃過無數個念頭,最終楚玄弈卻只是淡問:“你想讓我如何配合你?”
扶蒼道:“幽。”
楚玄弈臉一變。
……
帝都繁華,皇城街道上車水馬龍。
南記票號三樓茶館中,靠窗前坐著氣度矜貴出臣的中年男子,一玄長袍掩不住通貴氣,沉穩冷峻的氣質是數十年不變的標志。
正打算出城的紅羽被半路攔住,跟著人來到南記票號之后,就看到了這個讓人既敬畏又心安的男人——容毓,皇陛下的生父親。
當然,更讓他心安的是,他的父王居然也在。
東陵羽王湛若一藏青袍服,閑適地坐在一旁喝茶,幾個年輕男子低眉垂眼站在一側,其中之一就是消失了許久卻也讓紅羽無比悉的楚陵川。
目在在場之人上打量了一陣,紅羽心下已經了然,看來他父王早算出了陛下有此一劫,所以跟攝政王提前抵達了皇城。
不過即便如此,也依然不能忽視他的失職。
紅羽愧之下,期期艾艾地開口:“師父,父王。”
紅羽是容毓記名弟子,未曾真正在師父門下學過什麼本領,就只是為了有個更親近于殿下的份而已。
湛若執著茶盞,瞥他一眼:“你在西齊玩得樂不思蜀了?”
紅羽撇了撇:“哪有玩?我是在保護殿下。”
“保護個屁。”湛若皺眉,“如今這況你怎麼解釋?”
紅羽乖乖地低頭認錯:“兒子修為不夠,這不正打算回去請教父王嗎?”
“早干什麼去了。”湛若不悅,“我要是真在家里等著你,再跟你一起過來,這一來一去一個多月,黃花菜都涼了……真是個廢。”
紅羽被他訓得非常不服,可是眼看著坐在窗邊那男人一語不發,他連反駁都不敢,連連認錯:“兒子知錯,可眼下不是追究兒子失職的時候,陛下應該怎麼辦嘛?還父王給個指示。”
“還能怎麼辦?”湛若冷哼一聲,“看造化吧。”
紅羽噎了噎。
“扶蒼是怎麼打算的?”容毓聲音淡漠,縱使不做攝政王很多年,威猶在,讓人心悸。
紅羽恭敬回道:“暫時還不知道,只能先瞞住消息。”
“靠瞞?”湛若冷嗤,“這樣只會越發引起人心異,果然是蠢。”
紅羽默默抬眸看他家父王一眼,很想知道他在說誰蠢。
扶蒼如今可是師父的嫡親弟子,皇陛下欽定的皇夫,也是攝政王大人未來的婿,父王這麼直白地罵他,也不怕攝政王大人削了他的腦袋?
“你先留在這里住幾天。”容毓淡道,“陵川,你負責盯著宮里的消息。”
“是。”
紅羽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陛下無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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