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暖花開，又一份戰報送到了帝都。

齊陵活擒了北疆太子，北疆投鼠忌之下作戰能力明顯下降，齊陵率鐵騎一鼓作氣攻破下了冀、越、堰三城，并一箭殺了對方主將，使得北疆鐵騎瞬間潰不軍，如一盤散沙。

相信再過不久，西齊和大周大獲全勝的消息就會傳至帝都。

楚青凰看完捷報，連日來因為楚天胤導致的郁心終于有所好轉，帶著這份捷報，又一次去見了北疆皇帝端木鈺。

朱漆宮門緩緩開啟，沉寂了許久的宮苑終于迎來了一生氣。

楚青凰走進宮苑，看見坐在樹下椅子上瞌睡連連的男人，一段時間未見，對方明顯又頹廢憔悴了許多。

多日不曾打理的下胡髭凌，上穿的袍有些皺，靠坐在椅子里的姿勢帶著些許蜷，整個人顯得毫無生氣，像一條喪家之犬。

“這段時間委屈了皇帝陛下。”楚青凰看著眼前憔悴蒼白的男人，極有風度地欠，“朕招待不周，還請多多見諒。”

端木鈺起先沒有反應，慢半拍才察覺到有人在說話，微微睜開眼，像是怕似的半瞇著。

待看見站在面前不遠的楚青凰，他瞳眸微，就這麼一瞬不瞬地看著，良久才緩緩開口：“……皇陛下？”

聲音嘶啞，聽著沒什麼力氣似的。

楚青凰點頭。

“今日什麼風把你吹來了？”端木鈺終于坐直了，開口時語氣自然而然帶上了諷刺意味，“不會又是過來耀武揚威的吧。”

“耀武揚威算不上，因為沒必要。”楚青凰淡淡說道，“只是朕今日又收到了一份戰報，親自送過來給端木皇帝看看，順便流一下心得會。”

戰報？

端木鈺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細不可查地一，隨即放松了，冷笑道：“皇陛下既然已經勝券在握，何不等到徹底瓜分完北疆的疆土之后，再來我面前炫耀？”

“北疆疆土被瓜分完，端木皇帝就了亡國奴。”楚青凰挑眉，“一個亡國奴，值得朕親自來見？”

端木鈺臉一變。

“北疆沒有亡國之前，端木皇帝依然是一國之君，可以跟朕平起平坐，所以朕來此不算紆尊將貴。”

端木鈺臉白得徹，語調卻是不冷不熱：“皇陛下違背各國友好原則，擅自囚朕，并趁著朕不在北疆的時日里，挑起北疆，引發兩國戰爭，趁機聯合大周瓜分北疆疆土，如此不明的行為只怕會引起他國君王忌憚，以后有朝一日，皇陛下覺得西齊不會為第二個北疆？”

楚青凰淡淡一笑：“不會。”

端木鈺表了。

“因為朕沒有那麼蠢，朕知道一國之君的正業是什麼。”楚青凰抬手了鬢角的發，聲音閑適而充滿著掌控大局的氣度，“朕會心培養足夠多的探子，不會自己閑著沒事做，孤一人前往別國打探消息——就算朕親自去，也是在確保自己有自保本領的前提之下。”

端木鈺眉目沉寂，不知道是已經認命還是無話可說。

“況且朕非常滿足于現狀，不會生出不切實際的野心，至在自己的疆土還沒有強大到足以吞并天下之前，不會試圖挑起戰爭，自取滅亡。”

端木鈺冷冷道：“所以你今天過來，就是為了對我冷嘲熱諷一番？”

“并不是。”楚青凰讓人把戰報遞給他，聲音越發清冷疏離，“朕收拾的是你的疆土，理該把最新消息帶過來給你看一下。不過今天大概是朕最后一次主過來見你了，下次再見面時，你應該已經了亡國之君。”

說完這句話，沒理會端木鈺的反應，徑自轉離開。

后宮階下，坐在椅子里的端木鈺姿僵，目送著纖瘦修長的背影，肺腑里激烈的緒像是巨浪翻滾。

他怎麼也沒想到……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做了二十多年皇帝的人，居然會敗在一個十幾歲黃小丫頭的手里，簡直是奇恥大辱！

端木鈺狠狠握拳，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