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之在公主府里言語失德,犯上不敬,屢屢對本宮口出惡言,毫未曾遵守一個世家弟子該有的教養和風度,本宮休他不得?”楚青凰語氣越發冷漠,一字一字一句都像淬了寒冰,“夫人應該清楚,七出之條之中有一條做‘口舌’,犯了口舌之人,你是想讓他被休回來,還是留在本宮府上,三天兩頭讓本宮尋著借口磋磨一頓?”
話音落下,夫人表徹底僵住。
楚青凰聲音淡淡:“賞花吃茶得有個好心,今日本宮心不太好,以后有空再說吧。”
說完轉往外走去,“本宮再給瑾之三日時間養傷,三日之后,夫人最好派人去把他接回來,否則別怪本宮用非常手段。”
夫人氣得渾抖,盯著楚青凰張狂到完全沒有一點規矩法紀的背影,兩只手死死地攥,臉頰不停地搐。
以前瑾之被捧著的時候,有多威風,此時就有多狼狽。
楚青凰來了短短不到一炷香時間,連椅子都沒坐,卻當著家所有侍的面啪啪啪扇了不知多個耳,讓這個一品誥命夫人面無存。
夫人心里那個恨啊,恨不得讓楚青凰當場暴斃!
“七妹!”后忽然響起一個悉的聲音,“賞花宴還沒開始呢,七妹怎麼就走了?”
楚青凰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從院走出來的楚宜靈,沉默不發一語。
楚宜靈走過來,主挽著楚青凰的手:“家園子里的的芍藥開得極好,涼亭里還準備了一些盛的茶點瓜果,都是新鮮的,七妹跟我一起去嘗嘗。”
楚青凰低頭看著熱的作,淡道:“沒準備什麼謀詭計對付我吧?”
楚宜靈神一僵,隨即輕笑:“七妹說的這是哪里話?我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算計你?”
謀詭計的確沒有,不過今日這茶也不是白喝的。
楚青凰眉眼微深:“既然如此,本宮就坐坐再走。”
這個時節芍藥花開得正盛,大片大片芍藥在園子里層層疊疊舒展開來,花艷麗,花姿優,遠遠看去,的確讓人驚艷。
夫人母跟在兩位公主后,臉都不太好看,待了園子,清風拂面,清清涼涼的空氣總算是勉強拂去了心頭郁結的緒。
四人一同走上涼亭。
楚青凰左右看了看,語氣淡漠:“不是說今日賞花宴嗎?其他人還沒來?”
“今天沒邀請太多人過來,不過這個十八是個好天氣,我們會在城郊舉辦一次曲水流觴宴,七妹到時候一起去吧,人很多,各家貴都在,到時候一定很熱鬧。”楚宜靈淡淡一笑,低聲說道,“可能一些俊秀公子也會到場。”
楚青凰眸心微細。
為了瑾之,還真是費盡了心思,當著夫人的面就敢明里暗里對使用男計?
楚青凰看了夫人一眼,果見的臉不太好看——其實也正常,如果自己的兒子能正常地娶妻生子,作為一國丞相夫人,不管是哪位名門貴嫁進相府,只怕都得卑躬屈膝,每日晨昏定省,小心翼翼地侍奉公婆。
有哪個敢像楚青凰這樣對自己的丈夫罰跪私刑,對自己的婆婆漠然視之?
更有哪個敢做出養男寵這種驚世駭俗的事?
此時楚青凰似乎有些明白了夫人心里的憋屈,不過并不同,丞相府嫡子這個份足以讓瑾之這輩子高高在上,風霽月,丞相夫人的份也足以讓夫人在帝都貴夫人中高高地昂著頭,風無限。
可惜他們的胃口太大,丞相夫人和丞相嫡子的份顯然滿足不了他們,他們想做皇親國戚,想為皇帝的外戚,想握著從龍之功封侯封爵,想世襲百年……
所以不管是憋屈也好,屈辱也罷,都只能自己著。
“七妹。”楚宜靈抬手給斟茶,聲音溫和有耐心,聽著倒真是一副姐姐跟妹妹說話的語氣,“瑾之以前脾氣有些倔,其實他不是不喜歡七妹,只是一直以來——”
“他讓你來當說客?”楚青凰打斷了的話。
“當然不是。”楚宜靈搖頭笑著,“是我自己不忍心看你們之間生出誤會,所以忍不住想當個和事佬,還七妹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楚青凰端起茶盞送至邊,卻并沒有立即喝,而是輕輕嗅了一口,隨即淡道:“你的一片苦心?”
“是啊,看著你們生出誤會,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著急。”楚宜靈嘆了口氣,“瑾之以前就在我面前提過你……不過七妹你別誤會,他跟我到底是表兄妹,我們之間同親兄妹,在他心里,我跟婉月妹妹是一樣的。”
婉月點頭:“對,一樣的。”
楚青凰沒說話。
“他以前就在經常我面前提起你,雖然每次都是一副稍有不滿的語氣,但是我聽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你,只是……”
楚宜靈面苦笑,“只是他心高氣傲,總覺得住在公主府是贅,因此難免有種寄人籬下的自卑,所以才常常對七妹口出惡言,其實這些都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跟七妹表意,每次出口就不知不覺地惡語相向,后來我分析,他可能是下意識的想這種方式來引起你的注意。”
楚青凰淡淡的:“是嗎?”
夫人見一副心不在焉的態度,真有一把茶水潑到臉上的沖。
“夫人修養還有些不足。”楚青凰抬眸,目有意無意掠過手里的茶盞,“你是不是特別想用茶水潑我?”
夫人一震,有些失態地僵笑:“怎……怎麼會?”
“最好不會,畢竟沖會壞事,本宮可不知道自己被惹怒之后,會做出什麼事來。”楚青凰低頭喝茶,“夫人沒事的時候其實可以吃吃齋,念念佛,修養,去去上的浮躁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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