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
長瑞舉起一只手,先把著的兩只腳,踩到拖到地面的織上面,而后興致的和六皇子分,這新玩的規則和玩法。
別看長瑞年紀不大,說起這玩的東西來,那是條理清晰,簡明扼要,脆生生的嗓音如珠落盤,說到激,還似模似樣的玩了兩把,權當是給六皇子打樣。
六皇子眼里多出兩抹明悟,接過長瑞手中的骰盅,試探的左右搖起來。
眼看兩位小主子已經說好,誰輸了要給對方什麼東西,滿福著頭皮勸道:“小殿下,長瑞公子,這東西可不興玩,陛下知道是要生氣的。”
長瑞眼里瑟一下,接著起小脯,瞪著滿福道:“這里只有我們三人,要是皇祖父知道,定是你告的狀,我就讓小皇叔,把你趕出儀元殿,哼!”
滿福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哭無淚的著小殿下,滿眼的哀求和可憐。
六皇子沒有看滿福,心神全落在手中的骰盅上,滿福眼前一黑,完了,完了,要是讓陛下知道這事,他們這些近伺候的奴婢,沒一個能落得好。
長瑞起袖,沖著六皇子催促道:“小皇叔,快快快,咱們來玩兩把。”
六皇子輕輕點頭,抿直線,有模有樣的搖晃骰盅。
一時間,搖骰子的嘩嘩聲,在房間連綿不斷。
這聲音并不小,候在外面的幾名侍,就聽得一清二楚。
沒吃過豬還沒見過豬跑麼,猜到里面在做什麼,外面的幾人紛紛變了臉,其中一人悄悄靠近門口,對上滿福生無可的眼神,心里當時就涼了一下。
幾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驚懼和慌。
陛下不止小殿下玩鬧,騎馬,箭,蹴鞠,投壺......都能盡玩耍,但其中絕不包括骰子這類玩。
最后,還是滿福先冷靜下來,向外面投去一道安的眼神,示意他們先稍安勿躁,他準備再勸勸兩位小主子。
要是實在不行......他咬咬牙,就算被長瑞公子記恨,也比惹陛下生怒的好。
眼角瞥過外面不安的幾人,滿福心里無不苦笑,長瑞公子還說只有他們三人知道,這宮里就沒有不風的墻,不過是早和晚的區別。
“該我啦,該我啦!”
就在滿福打好腹稿,想著怎麼勸六皇子時,那面長瑞激的拿起骰盅,用力的搖晃起來,盡管完全沒有技可言,依然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
六皇子小臉蛋仍然繃著,盯著長瑞的作,很是有些嚴陣以待的意思。
滿福角了,小聲的提醒道:“小殿下......砰!”
他這話還沒說完,長瑞砰的一聲把骰盅,重重落到書案上,一臉得意的沖六皇子笑:“小皇叔,這次我的一定比你大,你就等著把雪團兒輸給我吧,哈哈哈。”
說著竟學著大人般哈哈笑起來,本是十分豪邁的場景,然而主人公不過是個三頭,再配上那把生生的小嗓子,豪氣沒有,令人發笑倒是實在的。
連原本滿臉憂慮的滿福,都沒忍住臉扭曲一瞬,憋笑憋得!
腦子發熱的六皇子,聽著長瑞古怪的笑聲,沒忍住打了個激靈,上一陣惡寒,不過倒是因此,讓他跑遠的理智緩緩回歸。
他抬眼向窗外去,一無際的碧藍天空,昭示著他浪費的時間。
那面長瑞打開骰盅,待看清里面的點數時,頓時激的連連跳起,口中不斷發出歡呼。
“小皇叔,小皇叔,哈哈,我贏啦,快把雪團兒拿來,接下來的三天,它是我的啦!”
六皇子回過神,抱起窩在他懷里的雪團兒,干脆利落的塞給長瑞,“給你!”
長瑞興的手,擼了把蓬蓬的狐貍尾,沖六皇子道:“小皇叔再來再來,這次我要你的那顆夜明珠,我要是輸了,就給你我那架寶石金船。”
六皇子角抿了抿,臉上有意之閃現,但最后還是重重搖了搖頭,說道:“我該練字了,不能再玩。”
這話一旦落地,旁邊的滿福差點激的暈過去。
“再玩玩嘛,反正皇祖父也不知道。”長瑞不愿意就這麼結束,他還沒玩夠呢。
六皇子仍然搖頭,對長瑞道:“我們都不能再玩,你也要練字。”
“我不!”長瑞滿臉驚恐,玩得好好的,為什麼要練字。
六皇子指著他的眼睛:“你昨晚上肯定玩得很晚,要是讓父皇知道,就不是練字這麼簡單。”
長瑞下意識了有些酸的眼睛,接著故作生氣的說道:“小皇叔,你怎麼可以這樣,你這是威脅!”
六皇子在長瑞譴責的眼神中,十分平靜的點了點頭。
......沒錯,我就是在威脅你!
接到對面傳來的信息,長瑞頓時垮下臉來。
早知道他就不來找小皇叔,自己的玩了。
滿福見狀見針,一把抓住書案上的骰盅,逃也似的跑去門外,生怕小殿下后悔。
沒有那嘩啦啦的聲音,候在門外的幾名侍,心里也齊齊松口氣。
六皇子要練字,很快就有侍奉上筆墨,滿福替殿下擺好紙張,又拿起墨塊緩緩研磨起來,眼角瞥了眼躲回榻上拿枕蓋著腦袋裝鴕鳥的長瑞公子。
現在這避之不及的態度,哪還有剛才神奕奕的樣子。
六皇子順著滿福的視線看去,對他道:“把《中庸解義》拿上來,給長瑞送去。”頓了一下,詢問道:“我聽父皇說,你們是學到《中庸》了吧?”
不想練字,那就看書吧,總歸是不能再玩骰子。
短短的時間,他已經約察覺到,這東西好玩是好玩,但卻會引人上癮,他不是很喜歡這種失控的覺。
榻上的鼓包了,出張憋紅的小臉,長瑞看著六皇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欺負他的惡霸,委屈道:“小皇叔,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我傷還沒好呢。”
六皇子毫不留的揭穿他:“你是上傷,又不是眼睛,再說......”他上前打量過去一眼,“你剛才玩骰子的時候,可沒說自己傷還沒好。”
“這能一樣麼......”長瑞小聲嘀咕。
“自己看書,不然我告訴父皇,二選一。”六皇子很是無地說。
無奈屈服的長瑞,兩眼無神的坐在榻上,盯著面前攤開的書頁,里哈欠連天。
老實沒到半刻鐘,就開始這里一下那里一下,活像是屁下面坐著一排針。
了眼對面凝神靜心練字的小皇叔,他沖著滿福招了招手,等對方過來后,低聲音問道:“我的骰盅呢,你給放哪里去了?”
滿福忙不迭搖頭:“奴婢給其他人的,不知道在哪里呢。”接著勸長瑞,“小公子還是看書吧,別想那些沒影的事兒了。”
長瑞攤開手,很是直率地說:“看不懂。”
“怎會?”滿福咋舌,震驚道:“小公子您不是學到這里了嗎?”
他們小殿下在去年的時候,就已經能把四書倒背如流,今年都開始涉獵五經的容了。
長瑞撓撓腦袋,迷茫的問滿福:“我學到這里了嗎?”
滿福被問得愣住,兩人頓時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