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向皇帝:“前邊忙完了?正好你今日過來,便在慈寧宮用午膳吧。”
“聽聞母后邀請眾王妃賞一件難得的瓷瓶,朕心下好奇,便過來看看。”皇帝理了下擺,說話的時候,眼神卻是看著江善的。
說是好奇,然而殿中擺著的胭脂水釉花葉紋瓶,也就得來他施舍般的一眼。
太后側目視之,打趣道:“你呀,我看你就是生怕我欺負了你的貴妃,這麼地跑過來,我這里是龍潭虎不?”
江善看向皇帝,抿輕輕笑起來,盛元帝鼻子,輕咳道:“母后說得哪里話,這天下誰人不知,您是再慈祥不過的。”
福康長公主附和道:“陛下說得不錯,宗室里的這些小輩,可是最喜歡母后您的。”
“就是,就是,我家那皮小子,還說想來給您請安呢。”平樂長公主笑著接話。
太后聞言趕道:“他們要來就讓他們來,都不許拘著管著,鬧騰些才熱鬧呢。”
平樂長公主故作吃味道:“您現在是有了曾孫萬事足,我們哪好來打攪您。”
兩旁的人掩輕笑,太后指著平樂長公主,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瞧瞧,這是連我也編排上了,快使人去把秉文和秉浩接進宮,免得這小冤家再在背后念叨我偏心。”
平樂長公主的駙馬姓柴,兩人共育有兩個兒子,柴秉文,柴秉浩。
眾人聞言笑得更厲害了。
蘇知云作極快地瞥了眼上首,見陛下耳中聽著太后說話,眼睛卻時不時關注著熙貴妃,那眼里的珍視和在乎,沒有毫遮掩和克制。
想必等熙貴妃肚里的孩子落地,這份重視還會更上一層樓。
父親說得對,確實不能隨意得罪熙貴妃,或許也可以學學周曦的做法......
就在蘇知云出神時,那邊盧氏抱著兒子從隔間過來,看見上首的皇帝有些驚訝,連忙抱著兒子上前請安。
盛元帝微微頷首,平淡地了聲起。
太后看見襁褓中,睜著眼睛的曾孫,忙手接過來,里是哄小孩子那種拖長的嗓音:“我的長瑞,這是睡飽了是麼,看看這小眼睛,圓溜溜的多有神。”
江善看了眼襁褓中的孩子,雖然還小,卻已經能看出長相上的優點,飽滿的額頭,有神的雙眼,直的小鼻梁,尤其是臉型的廓,與晉王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忍不住自己的肚子,不想掌心突然像是被踢了一下,“咦?”
“怎麼了?”皇帝立馬關心道。
江善沒有立即回話,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皇帝,直到手心再次傳到輕輕的,這才激道:“陛下,我們的孩子,他,他剛剛踢我了!”
“真的?”盛元帝右手握住,克制著激,向趙安榮看去一眼。
要不是有外人在這里,他只怕已經去到江善邊。
不怪兩人這般激,尋常婦人四個月左右,就能到胎,偏偏江善已經五個月,肚里的孩子還沒一點靜,要不是江石敬只差賭咒保證,貴妃娘娘肚里的孩子沒事,盛元帝恐怕得將整個太醫院搬來儀元殿。
趙安榮回過神,親自去搬來一張玫瑰椅,擺在皇帝的側,而后請貴妃娘娘到這邊來坐。
幾乎是江善剛剛坐下,一道溫熱的氣息向襲來,接著肚子上落下一只大掌,灼灼的熱意從掌心傳遞到周。
兩人相視一眼,而后齊齊低下頭,目一瞬不瞬盯著江善肚子。
周圍人到那張的氣氛,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似是到父親的存在,安睡五個月的小寶貝,試探地了下手腳,掌心輕輕的,讓盛元帝一僵,一陌生的緒在口回。
——這是他的孩子,他和善娘的孩子。
“好小子,是個有力氣的,不愧是朕的兒子。”
盛元帝舒朗地笑起來,毫不掩飾自己的愉悅。
“這下你們終于可以放心了。”
顯然,盛元帝和江善的擔憂,太后也是知道的,看著對面滿臉新奇的兩人,失笑地搖搖頭,真是沒想到,這兒子還有這副小心翼翼的面孔。
“陛下九五之尊,娘娘又福緣深厚,腹中小皇子定是健健康康。”恭王妃看著江善道,因常進宮陪江善說話,自然也清楚以往的不安。
這話盛元帝聽,他認真地點點頭,指腹輕江善彎彎的眉眼,低沉的嗓音溫至極:“善娘,辛苦你了。”
“一點都不辛苦,我好高興,陛下,我現在好高興。”江善回著皇帝,眼里盛著喜悅和滿足。
盧氏抿,臉上看似像在笑,眼里卻沒有半點笑意,借著給兒子整理襁褓的作,不著痕跡地在兒子后頸輕輕一劃。
被喚作長瑞的小娃娃,當即不舒服地了兩下,發出幾聲無意義的音節,太后低下頭,長瑞白的小臉,哄著說:“是不是曾祖母抱著你不舒服,來,咱們長瑞要抱起來一點。”
盧氏滿臉和,面上卻故作嫌棄地說:“太后您可別慣著他,小小年紀就會折磨人。”
“凈胡說,我們長瑞乖著呢。”
太后輕輕晃了晃懷中的襁褓,對著小長瑞哦哦的哄著。
眼看上面繼熙貴妃過后,又要就著這長瑞的小娃娃說起話來,承恩公夫人捻著繡帕輕咳兩聲,端起手邊的茶盞抿了口茶。
太后起眼皮看過去一眼,并未急著繼續剛才的話題,轉而與幾位老王妃聊起天來,話題的主角,自然是懷中又閉著眼睛睡過去的小長瑞。
那邊劉姑姑沖外面點點頭,接著出去準備溫水的阿沁姑娘,領著端著茶盞的宮婢從外面進來,目自上首掃過,微紅著臉低下了頭。
“陛下,請用茶。”阿沁折端起茶盞,姿態謹地奉給皇帝。
不必勞煩皇帝手,趙安榮上前接過茶盞,放到一旁的高幾上。
阿沁表微滯,轉瞬恢復如常,端起另一盞茶遞給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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