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在心里琢磨著容嬪此舉的用意，毫無疑問，對方故意的心思，恐怕要占多數，畢竟居高位妃嬪十幾年，每年得的賞賜便不，要說手上沒有一點拿得出手的東西，也沒人會相信。

確實如心中所想，容妃自從降為容嬪后，在宮里的境便大不如前，要不是下還有二皇子，恐怕這宮里更是容不下。

因為有老對頭淑妃的刻意打，在宮里可以說是舉步維艱，為了讓自己過得舒心一點，自是大把的銀子如流水般灑出去，等到手上拿不出銀子的時候，這才猛然反應過來，陳府和文侯已經很久沒給送過銀子進宮了。

往日里有陳府和文侯府填補，從沒為銀子憂心過。

如今手上驟然拮據，是哪哪兒都不舒坦，且陳府還在一月前送過兩千兩銀子進來，文侯府卻是一個子兒都沒有，心里難免多想兩分。

因此也就有了這次賞賜的事，試探一下侯府的心思。

但凡侯府沒有生出外心，自然會懂得的意思，不拘是送銀子進宮，還是讓二妹宮請安，都會掃榻相迎......

紅綃見姑娘面上似有深思，著聲音說：“這賞賜說好不好，說壞不壞，不過奴婢卻知道，一定不得表姑娘的心就是了。”

珍珠揮手讓房里的丫鬟下去，來到妝奩鏡前，拿起上面的一枚珍珠步搖簪在姑娘發髻上，里笑嘻嘻地說：“表姑娘現在可是鉆進錢眼兒里去了，聽正房里的奴婢私底下說，表姑娘纏著夫人討了一萬兩銀子過去呢。”

“真的？”江善晃了下頭上的珠翠，“這銀子到了手上，能焐熱就算的本事。”

“哪兒能呢，別說焐熱了，轉頭就給那邊送了去。”珍珠說到這里，臉上充斥著不屑，“姑娘還不知道吧，沈府那邊的宴席，都是咱們府上的管事去辦的，雖然沒多人，但銀子是早就拿過去了，哪用得著表姑娘這麼地送過去。”

不用想都知道，馬氏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那臉得氣的有多青。

江善給手腕套上一枚鑲金嵌翡翠玉鐲，翠綠通地翡翠，襯得纖細的皓腕，如一截上好的羊脂白玉，細膩又瑩潤。

聽見珍珠這滿是嫌棄的話，沒有一點詫異，陳昕言要是腦子突然清醒過來，才會覺奇怪呢。

換上早就熏好的銀紅撒花襦，外罩稍淺一繡折枝梅花紋褙子，劉海高高豎起，出飽滿的額頭，兩只如水的眼眸，閃著薄薄神，纖腰不盈一握，脯盈起伏，像那開在三月里的桃花，極其又極其致。

紅綃往后退一步，仔仔細細打量姑娘片刻，滿意地點點腦袋：“姑娘就該多穿些鮮艷的，好看。”

“奴婢也覺得好。”珍珠在旁邊贊同，攙著姑娘到榻上坐下，招手讓提著點心的繡桐進來，“姑娘先吃兩口點心墊墊肚子，等會兒怕是沒時間用早膳。”

江善沒有拒絕珍珠的好意，就著清茶用過兩塊芙蓉糕，又賞給紅綃和珍珠一人一塊，隨后帶著兩人往長福堂請安。

天邊剛剛漫上一抹微白，長福堂點著暗黃的燭火，穿戴一新的丫鬟婆子，笑容滿面的進進出出，見夫人從外面過來，紛紛屈膝行禮請安。

江善一路點頭示意，繞過正方前的松鶴延綿屏風，就見房站著不人，兩個青蔥俏麗的小丫鬟，各握著卷軸一側，將打開的畫卷呈現給上面的兩位主子。

陳老夫人獨坐榻上，右下方坐著馬氏，兩人臉上是如出一轍的溫和笑容，然后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馬氏溫和表面下的不滿和冷淡。

旁邊還有婆子在恭維：“娘娘真是惦記咱們大姑娘，瞧瞧這一卷的喜字，每一筆都代表著娘娘的心意呢，娘娘長伴陛下側，上定沾染著陛下的龍氣，這由娘娘親手寫下的喜字，哪能和尋常的一樣，那是比在菩薩跟前開還靈呢，大姑娘日后定能和和，歡歡喜喜一輩子。”

聽到‘龍氣’兩個字，馬氏眼底的冷淡稍稍褪去兩分，兒近來總是傷不順，不知是招惹到了哪路邪神，若能借由龍氣鎮一二，無疑是再好不過的。

不過轉念一想，這畫卷再不尋常，在常人眼里也不值幾個銀子，兒親這麼重要的日子里，容嬪只賜下一卷不甚貴重的喜字，說到底還是沒將兒，以及這個做大嫂的放在眼里。

老夫人瞥過臉仍有些許僵的馬氏，微不可見地嘆口氣，面上不聲，笑呵呵地讓人賞了說話的婆子。

“老夫人，夫人，夫人過來了。”何嬤嬤注意到門口的人，低聲提醒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