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馬氏心里是如何不痛快,那邊陳敘言沖著江善的背影喊道:“表妹,你等等,我有話和你說......”
小秋回頭看了眼,低聲說:“姑娘,表公子追上來了。”
江善充耳不聞,不急不緩地往前走,陳敘言從后面趕上來,擋在江善面前,因為奔跑的原因,他的臉上浮起幾紅,鼻息微微重。
“表妹,我剛剛喊你,你沒聽見嗎?”
江善停下腳步,緩緩抬起眼眸,問:“有事嗎?”
“你現在連一聲表哥,都不愿意喊了嗎?”陳敘言眼里流出傷心。
聽見這話的江善,并沒有什麼同的緒,煩躁地擰著眉,冷聲道:“你到底有什麼事,我的手很疼,我需要盡快回去看大夫。”
陳敘言垂下眼睛,注意到右手旁的擺上,沾染著刺眼的紅,當即不安道:“對不起,表妹,是我疏忽......我、我這就讓人去請大夫......”
“不用了。”江善嘆出口氣,“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那、那我們邊走邊說?”陳敘言試探問道。
江善沉默地點了點腦袋,拒絕了對方上前攙扶的好意,扶著小秋的手往前走。
陳敘言看著出去的雙手,臉上的表黯淡了片刻,隨后收斂起心底的失落,與江善并排著說話。
“表妹,你是不是一直在介意,大妹妹摔壞你珊瑚盆景的事?”
江善的面上看不出什麼表變化,“是我介意,還是你們覺得我介意?”
氣陳昕言砸壞珊瑚盆景不假,但就像之前對馬氏說的,陳昕言已經到教訓,且那邊也遣人送來賠償的銀兩,這件事便算是揭篇,不會為了一個不重要的人,一直影響自己的心。
“那你為何......”陳敘言面猶豫,想要問為何砸了妹妹的房間,又怕問得太直接,會惹來生氣。
“為何什麼?砸了你妹妹的房間,還是氣得請了大夫?”江善轉頭看向旁邊的人,清澈的眼眸著認真,“表哥覺得我是在攜私報復嗎?”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陳敘言連忙擺手,急于解釋:“我是想說,如果大妹妹惹你生氣,你可以來告訴我,或者稟了母親和祖母,不一定得去打打砸砸......”
說來說去,還是怪砸了陳昕言的房間。
江善著面前的小徑,一瞬間像是踏上了不知盡頭的彎路,眼里的緒明明滅滅,“表哥,流春因為你的妹妹,現在還在床上躺著,雖然只是一介丫鬟,但丫鬟的命就不是命嗎?你怪我砸了的房間,那你可知差點毀壞阿鈺送我的擺件!”
深深吸口氣,心口殘留著的后怕翻滾,“我與你和夫人說過多遍,這擺件對我來說,不是一般的件可以比擬,你們誰又將我的話放在心上!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是活生生的人。”
陳敘言讓著一番指責懟的面愧漲紅,吭吭哧哧許久,支吾其詞道:“我、我知道大妹妹有不對的地方,但的子不好,不能輕易怒氣......我只是希你和大妹妹能和平相,大家不如各退一步......”
是各退一步,還是讓一人退步?
江善諷刺地勾起角,著天空語氣又輕又淡:“魚,我所也,熊掌亦我所也,二者不可兼得,舍魚而取熊掌者也......”
陳敘言驟然一愣,腔里涌上一沉郁,喃喃道:“表妹,真的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你比大妹妹虛長一歲,又是作為嫂子的,為什麼不能多包容一點呢。”
江善角輕扯,彎彎的柳眉揚起凌厲的弧度,“表哥不必再說,我與你的好妹妹,不會有和睦相的那一日。”
好在陳昕言不日便要嫁出陳府,不用常常對著那張可憎的臉。
陳敘言雙眼無神,瞳孔像是失去了彩,漫無目的地跟著江善往前走,直到來到瑯萱院的門前,這才從方才的震驚和茫然中出神智。
“表妹......”他的蠕兩下,喊住人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江善頓了一下,用背對著門外的人,輕聲說:“表哥不必有心理負擔,我亦不是要你做出取舍,我只是將自己的態度,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已經無法轉圜的事,就不必再浪費舌。”
說完這話,不再停留,綽約的影很快消失在門。
陳敘言接連嘆了好幾口氣,原本想直接回前院,但想到大妹妹還沒醒,腳下的步子一拐,垂頭喪氣地朝秋水小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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