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西墜,西邊的天空一抹晚霞旖旎而過,將天地山河籠在一片明艷輝下。
一輛寬敞的紅木馬車,停在文侯府的側門前,馬車門打開,一湛藍錦袍,頭戴冠玉的江擢從里面出來,接著面向馬車出手,一只瑩白的玉手搭了上去。
從馬車下來的江瓊,抬起手了耳邊秀發,手腕上的一枚紅得剔的玉鐲,在夕下通耀眼。
馬車后跟著十幾個丫鬟小廝,各個手上捧著東西,落在最后的兩個小廝,合力抬著一個箱子,兩人臉上憋得通紅,可見箱子的分量不輕。
江擢一手虛攬著江瓊,略垂下眼睛,便能看見江瓊白皙的額頭,長而卷翹的睫,以及臉上淡淡的疲憊。
他的臉上閃過一心疼,嗓音溫下來:“今日在外面一天,阿瓊可是累著了?你先回去休息,晚些時候我再去找你說話。”
江瓊抬起一雙含水的眸子,搖搖頭說道:“我不累的,能和大哥出去玩,是我這幾日最開心的時候。”
當然是開心了,短短三日時間,江擢花出去不下三千兩銀子,絳云院為此特地開了一間屋子,來擺放買來的東西,擱誰上都得開心。
著江瓊繾綣的眼眸,江擢心里止不住發,頭頂道:“明日我就要去上職了,等會兒我讓人拿兩千兩銀子過去,你想要什麼,就吩咐人去買,可好?”
江瓊心下暗喜,面上卻拒絕道:“我不要大哥的銀子,我的東西已經夠多了......大哥這幾日只給我買了東西,也不知道二妹會不會介意,不如將這兩千兩銀子拿去給二妹吧。”
江擢臉上的表變淡,搖搖頭沒有說話,心里卻打定主意,要將這銀子送去絳云院了。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進了侯府,剛過側門的門檻,一個穿著淺綠裳的丫鬟突然沖了出來,抱著江瓊雙嚎了起來:
“江大姑娘,奴婢終于找到你了,你救救奴婢啊,我家姑娘要將我送給江二姑娘,我是沒活路了呀!”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放開我!”江瓊眼里閃過驚慌。
翠棋開披散的頭發,揚起臉頰哭訴道:“我是翠棋啊,清平縣主的丫鬟,你之前拿了好多金銀首飾給我,讓我慫恿我家姑娘針對江二姑娘,你不能過河拆橋的啊!”
“我沒有,你不要胡說,你快放開我!”江瓊使勁了,急的雙眼泛紅。
然而翠棋現在是孤注一擲,豈能讓輕易掙開,死死抱住江瓊雙,嚎啕大喊道:“我沒有胡說,你就是暗中收買了我,我家姑娘已經知道了,要將我送給江二姑娘置,我落到現在這個下場都是因為你,你不能不管我。”
這聲音著實是大,又正值衙門下衙的時候,從文侯府外經過的馬車紛紛停了下來,有意無意的朝著文侯府靠攏。
經過短暫的怔愣過后,江擢很快回過神來,對旁邊呆住的奴婢低呵道:“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人拉開!”
周圍的奴婢瞬間反應過來,趕忙放下手上的東西,上去要將翠棋從江瓊上扯開。
翠棋死命抱住江瓊,閉著眼睛大聲嚎道:“江大姑娘,你不能這樣對我,我都是聽你的吩咐,是你要下藥毀了江二姑娘的清白,現在事發了,你不能不管我!”
“你閉!”江瓊心下大恨,幾乎是瞬間然變,轉瞬想起還在旁邊的江擢,當即紅著眼圈,楚楚道:“大哥,我沒有害過二妹,是這丫鬟污蔑我。”
江瓊使勁踢著腳邊的翠棋,想從對方的錮中掙出來,然而翠棋抱得太用力,掙不出來不說,旁邊的奴婢也不敢下狠手,生怕打老鼠傷了玉瓶。
江擢見這麼多人連一個奴婢都拉不開,大步上前一腳踹向翠棋,他是男子又是習武之人,力道可想而知,疼得翠棋悶哼一聲,下意識松開了手。
江擢把江瓊拉到后,攬著溫聲安道:“阿瓊別怕,大哥當然相信你。”又冷睨著地上疼得打滾的翠棋,“將人給我拖進去。”
“既然沒害人,怎麼不讓這丫鬟說完,這麼著急將人拖走做什麼?”門外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按住翠棋的兩個奴婢頓時不知所措地向江擢。
江擢抬眸看向門外,與不遠的一輛馬車上,一位穿著緋錦袍的年對上視線,年毫不懼怕的抬了抬下,意有所指道:“早就聽聞文侯府的兩位姑娘私底下不合,江世子這麼急急的將人弄走,莫不是因為心虛?”
“原來是慶安伯府的二公子,這是我侯府的家事,用不著外人來指點。”江擢認出對面的人,毫不客氣的回道。
方宴唰得打開折扇,“江世子這話就太過無了,我不過是為那位江二姑娘惋惜罷了,從小獨自被扔在外面不管不顧,好不容易回到府上,還要被兄姐欺負,真是可憐可嘆啊!”
隨著他這話落下,圍在附近看戲的人難免頭接耳嘀咕起來,有不清楚況的,打頭探腦的往四鉆。
聽到外面窸窸窣窣的竊竊私語,江瓊子一晃,眼前一陣陣發黑,雙手抖著,揪住江擢袖,聲音沙啞的不樣子:“不是我,我沒有們說的這麼壞,大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害二妹!”
“大哥相信你!大哥相信你,你別哭了。”江擢不斷的安著江瓊,溫地手捂住的耳朵,不讓外面的閑言碎語傳到耳中。
翠棋尋著空隙,忙不迭朝外面吼道:“還請大家為我做主啊,明明是江大姑娘看不慣自個妹妹,害怕搶了自己的風頭和地位,就暗中指使奴婢尋了那見不得人的藥來,好在奴婢心下不忍,用得是假藥,不然江二姑娘焉還有命在?”
惡狠狠的指著江瓊:“我們姑娘全是蠱,才會一直針對江二姑娘,現在卻把什麼都推到我們姑娘上,世上豈有這般道理?”
“之前就想陷害自個兒妹妹嫁去湘王府,現在又想壞了人家清白,奴婢就沒見過這麼心思惡毒的人,我們姑娘將我給江二姑娘,反正我也活不了了,不如把一切都說出來,嗚嗚嗚......”
“還不快堵住的!”跟在江瓊邊的鄭嬤嬤被這話嚇得渾發抖,連忙讓人堵了翠棋的。
可惜現在做什麼都晚了,倒越發顯得們做賊心虛一般,然而鄭嬤嬤卻不得不這樣做,因為怕翠棋再說出些于們姑娘名聲有礙的話來。
方宴搖著折扇嘖嘖兩聲,說著風涼話:“瞧瞧,這就急眼了,里面肯定有問題。”旁邊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翠棋不甘心的嗚咽一聲,雙手讓人鉗在后,猶如一只蠕蟲般,在地上力扭。
“你們這是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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