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天下將近二十載的盛元帝，除了早期夭折未上玉牒的兒外，現膝下共有五位皇子和三位公主。

前面的幾位皇子都到了親或是議親的年齡，已經算不得小孩子了。

中宮皇后只得了一位公主，也就是封號為昭慶的大公主，已于兩年前下嫁康寧伯世子。因為中宮無嫡子，且前面三位皇子逐年長大的緣故，朝中立太子的聲音近年來越發明顯，加上那些為了博得從龍之功的員下場，朝中氣氛一異往常，變得浮躁渾濁起來。

而其中的熱門人選，就屬淑妃所出的大皇子，以及容妃所出的二皇子為最。

大皇子于年前封為晉王，并娶范盧氏的姑娘為王妃，隨駕南巡回京后，開始前往戶部行走。

盧氏在朝為的族人并不多，但族中出了不聞名天下的大儒，在眾學子和清流之中，有著不一般的地位和名。

二皇子尚未親亦未擬定封號，不過其未來王妃的人選已經定下，為吏部右侍郎吳大人的嫡次，婚期定在下半年的冬月初。

相比起名門范盧氏，這位吳大人的出并不怎麼出，其父親只是河安府的一位小地主，對面宣稱耕讀之家罷了，并沒有什麼基門第，且容妃最先看中的也不是吳家，而是首輔劉大人的嫡長孫。

只是圣旨已下，容妃心里再不愿，也不敢表出來，只得從其他方面替二皇子找補回來。

三皇子的出比起前面兩位皇子，就要低上許多，他的生母不過是皇后跟前的一位宮婢，在生下他后被晉封為才人。

不過三皇子有一個區別其他皇子的地方，就是在劉才人去世后，他曾被皇后養過兩年，且他自聰明懂事，勤好學，文武雙全，騎馬箭樣樣通，雖然出卑微，沒有家世背景支撐，也靠著自努力得到一批朝臣的支持。

剩下的四皇子和五皇子，尚剛讀完啟蒙書籍，還未到能看出品德子的年紀，且兩人母妃何婕妤和寧嬪，出只算一般，并未能引起朝臣看重。

除了皇后所出的大公主外，宮里還有兩位公主，恭嬪所出的二公主和德妃的三公主。

“三公主活潑可，二公主溫和順，都不是難相的人，你遇到了也別害怕，唯獨遇到大公主的話，就要多謹慎兩分。”

陳昕言說得含糊，江善略微一想，就差不多明白這位大公主只怕不是好相的人。

不過也沒什麼好擔心的，畢竟后面應該都不會再進宮了，這位大公主如何也并不與相關。

只是......

腦中閃過一道拔的影，想到在慈恩寺時表妹說的話，心底五味雜陳，他......真的是皇帝麼？

就在江善思緒飄遠之時，就有監高聲喊道：“容妃娘娘到——”

亭眾人停下談，目齊齊往口看去。

盛裝打扮的容妃從外面緩緩而來，玫紅的宮裝以金線繡著朵朵綻放的牡丹，銀勾起幾片祥云，長長的擺起伏如同站在海上波濤之中的仙子，盡顯尊貴之氣。

眾人忙跪下請安，齊聲恭賀壽比南山，芳齡常駐。

容妃笑著讓眾位夫人起，待座后也沒急著欣賞歌舞，找了個話頭與眾位夫人閑話幾句，又將們帶來的姑娘到跟前，拉著人細細夸贊一番，這才吩咐伶人場。

很快對面圓臺上響起竹管弦之聲，伶人態輕盈，于上翩然起舞。

接著就有宮婢端上茶水點心，各致菜肴也依次端上案幾，宮婢們魚貫而，行間井然有序，進退出都不曾發出一星半點嘈雜聲響。

左右是熱鬧并不雜的談笑聲，江善一面喝著酸酸甜甜的杏子酒，一面欣賞著歌舞，瞧著竟有些樂在其中的滋味。

陳昕言和好的姑娘說完話，回過來就瞧見表姐用手支在案幾上，撐著腦袋不知在想什麼，臉頰酡紅，眼神迷離。

打眼往案幾上看去，裝著杏子酒的瓷瓶側翻在案幾上，瓷瓶前放著的酸梅滿滿當當，并沒有被喝過的樣子。

別看這杏子酒酸甜可口，實則后勁十足，但又因其綿香甜的口味，很京中夫人和小姐們的喜。

為防止眾位夫人和姑娘們吃醉，尋常都會備上一盞酸梅，在飲杏子酒之前，先喝上幾口酸梅，便不會再醉倒過去。

很明顯江善并不知道旁邊的酸梅是用來緩解杏子酒酒力的。

“表姐，你喝醉了麼？”

陳昕言關切地湊上去，頓時聞到一香甜的酒氣。

江善聽到聲音，眨著眼睛半響，終于反應過來在說什麼，搖著腦袋緩緩道：“我、我沒醉，就是好暈呀！”

還說沒醉呢，陳昕言趕忙把扶住，半攬著從座位上起來：“表姐你喝醉了，我帶你去旁邊的閣樓上休息。”

千秋亭旁邊不遠，有一座臨水的閣樓，今日專門規整了出來，供眾位夫人和姑娘們臨時歇息。

轉頭見陳氏等人正和相的夫人說著話，陳昕言想了想，便沒有上前打擾，自己半抱半拉將江善帶出宴席，去了臨水閣樓。

輕地將人安置在榻上，陳昕言揮著手在耳邊扇了扇，囑托樓里的宮婢照顧好表姐，這才急急趕回千秋亭。

“水，水......”

江善紅著小臉翻了個，的瓣因為干顯得格外殷紅，閉著眼無意識發出呢喃，索著撐起子，搖搖晃晃下了塌。

桌上的茶壺里并沒有水，失地蹙起眉，漿糊似的腦子緩慢轉，終于想起還可以去外面找水。

打開房門，努力睜著模糊的雙眼，在顛倒搖晃的視線里，拖著綿綿的雙東倒西歪地走了出去。

守在門外的兩個宮婢早已不知去向，很輕易就從閣樓出來，妙曼的影很快消失在閣樓的范圍。

從紫宸殿通往文溯閣的宮道上，八位強力壯的監抬著一頂明黃的輦，兩側跟著垂首弓腰的小太監，輦旁邊是一位穿著寶藍服侍，手持拂塵，面白無須的，正是品級十分高的樣子。

趙安榮安靜地隨侍在輦旁，冷不丁一抬頭，就瞧見對面踉踉蹌蹌走來一人，他正準備吩咐小太監去趕人，就見對面小姑娘抬起頭來，出一張艷若桃花的小臉。

驅趕的話僵在邊，又見對方雙腳蹣跚，似是要走不穩的樣子，趕忙三步并作兩步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