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一場急雨,讓空氣中的燥熱散去幾分。
江善半靠在憑幾上,紅綃領著一位穿著青袍的婆子進來,婆子看起來四十出頭,三角眼吊梢眉,邊一顆不大不小的黑痣,看起來多了些刻薄犀利。
婆子一進門,就恭敬地跪下行了個大禮:“老奴見過二姑娘,姑娘大安。”
江善微抬了下手,“起來吧,你是紅綃的娘,夫家姓什麼?”
婆子從地上爬起來,垂手低頭回話:“姑娘不嫌棄,喚老奴一聲陳婆子就是,老奴如今就在二門當差。”
陳婆子原是老夫人院里的二等婆子,不說養尊優,也是有小丫鬟伺候著的,轉頭老夫人過世,就被發配去了二門,心里早就不滿了。
之前兒去討好大姑娘,就不怎麼贊同,大姑娘深侯爺夫人寵,邊自來不缺使喚的人。
倒是二姑娘剛剛回府,一切都還不悉,正是們上位的好機會,再說都是夫人的親生兒,再不寵前程也不會太差。
雖然過程有些出,好在現在還是順了的意。
紅綃湊上前低聲對江善說道:“齊嬤嬤和慣常接的幾個小丫鬟,奴婢也都讓人看守起來了。”
“你做的不錯。”江善贊賞地看了一眼。
紅綃子活泛,且有些勢利眼,歷來是不喜的,但現在流春養病,珍珠又太過憨直,到底不如紅綃考慮的周全。
得了姑娘的夸獎,紅綃心里激,面上卻不聲,半彎起腰伺候穿好鞋,從榻上起來。
江善目沉靜地看著陳婆子,沉聲向保證道:“這次事過后,我會向夫人要了你們來舒院當差。”
陳婆子聽見這話,當即大喜回道:“多謝姑娘,老奴一定對姑娘唯命是從,絕不敢有毫二心。”
雖然決定投靠二姑娘,心里也不是沒有擔心,得罪了大姑娘們后面只怕得吃些苦頭,現在好了,能去舒院當差,們也沒了后顧之憂。
陳婆子來的人,有的三個嫂子和兩個私甚好的婆子,除了自己外,其他五人都是做慣了活的,搬箱抬柜不在話下,手上很有一把子力氣。
這正好是江善需要的,掃了眼廊下膀大腰圓的婆子,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后帶著們去了絳云院。
朝初升,大姑娘剛請了安回來,一時半會不會再出門,絳云院守門的兩個婆子就靠在門后墻上,一人捧著一把瓜子,旁邊還擺著一碟果子,和兩盞冒著熱氣的茶水。
兩人湊得很近,嘰里咕嚕地說著話,臉上神很是微妙,許是說得太神,都沒注意到后的院門正被人一點點推開。
等面向門口的婆子察覺氣氛有異時,一抬頭就看到了不遠面無表的江善,和后兇神惡煞的丫鬟婆子。
嚇得一聲驚呼,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蹦出來,另一個婆子不明所以地回過,待看清后的人時,臉立即一白,下意識就要上去關門。
只是還不等作,陳婆子將手上的大門徹底推開,不屑地睨了兩人一眼,轉頭對江善討好笑道:“二姑娘快請進。”
守門的兩個婆子頓時有種大事不好的覺,兩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小心翼翼走上前詢問道:“二姑娘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不如讓奴婢們先去通傳一聲?”
江善目不斜視地從兩人邊走過,眼看就要往里面走去,兩個婆子對視一眼,鼓足勇氣擋在了前面。
本不用江善吩咐,陳婆子和的兩個嫂子就將兩婆子扯到了一旁,順便不忘進行一番友好的肢‘流’。
兩個婆子疼的嘶嘶倒吸冷氣,捂著被掐的生疼的地方,在一邊再不敢上去攔人。
不論前世還是今生,這都是第一次來絳云院,簡單地一瞥就能發現,比起舒院的素潔清冷,這里更加的秀致。
一門就是一座不小的園子,里面整齊栽種了各花卉,兩道是滿架薔薇,牽藤引蔓,累垂可,盈盈清香彌漫鼻。
踏上石子漫的甬路,穿過一條抄手游廊,并一垂花門,走到盡頭就是絳云院的正房位置。
此時江瓊坐在東次間的小榻上,手上拿著一本書,神嫻靜舒適。
碧桃端著茶從外面進來,先給斟了一盞熱茶,這才笑著說道:“姑娘,冬橘姐姐讓奴婢問您,什麼時候才能出來當差呢,說是躺了三日,子骨都躺得發疼了。”
冬橘為救江善而風寒的事,府里大小奴才都已有耳聞,陳氏那邊還特地賞了二十兩銀子,很是有一番風。
江瓊放下手上的書,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二妹那邊有傳出什麼消息麼?”
碧桃思索片刻,開口道:“舒院里安安靜靜的,說是二姑娘來了月信,疼得不行呢,姑娘是擔心二姑娘會懷疑上咱們麼?”
搖了搖頭,放下茶盞說道:“手上沒有證據,縱使有所懷疑也是無濟于事......冬橘那邊先不急著當差,什麼時候舒院送來謝儀,什麼時候再讓出來。”
碧桃略微一想,就差不多明白姑娘的意思了,這是著二姑娘向們低頭呢。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面上說話又是另一回事:“二姑娘一回府,就針對您,此次不過是小懲大誡,只能夠吸取教訓才好。”
余小心地瞥著姑娘,見面上似有輕笑,就繼續說道:“表公子那是什麼樣的人,豈是能夠肖想的,麻雀還想變凰?也不看看有沒有這個命。”
江瓊心頗好地往后靠了靠,微笑著說道:“什麼麻雀凰的,我不過是見表哥和二妹不相匹配,這才想著攔上一攔。”
碧桃附和笑道:“也是姑娘善心,門第見識相差太遠,如何能說到一?二姑娘日后就能明白姑娘的好意了。”
江瓊似乎笑了一下,聲說道:“怎麼說也是母親的兒,看在母親的份上......”
這邊話還沒說完,那邊房門猛地被人推開,碧桃面一變,正要訓斥進來的丫鬟,就聽焦急喊道:“姑娘不好了,二姑娘帶人打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