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王心里頭都想著妥協了,承昀卻來了,他頓了頓也是親自去迎。
太子是儲君,他就得親自去迎。
彧王見了承昀自然是要行下臣之禮的,承昀扶了他一把:“三皇兄多禮。”
彧王站直了請承昀自然有人上茶伺候,彧王沒想到承昀這檔口會來,一時也想不通他此刻過來做什麼,但心里頭既然有了想法,對著承昀態度自然恭敬一些:“不知太子殿下親自前來是否有事吩咐?”他自個兒主提起:“若是為了先前之事,我左思右想覺得自己想岔了,正想明日拜見父皇。”
承昀聽到這里恍然詫異:“孤今日來確實是為了先前與三皇兄政見不合一事,只是三皇兄何出此言?”
他說著讓伺候的將一本冊子遞到彧王跟前:“這是孤按著自己的想法還有三皇兄的提議重新做的安排,三皇兄看一看。”
彧王聽著承昀說的木愣愣的接過那冊子,翻閱之后果然見先前承昀自己的想法,按著他的想法做過調整。
承昀道:“各執己見倒讓孤瞧見自己的不足之,多謝三皇兄了。”
彧王這會兒看完了聽著承昀說的‘君子和而不同’再看承昀,心里頭真是五味雜陳。
他看著比自己還小兩歲的承昀,心里頭本就想著妥協了,這會兒這樣,他還能說什麼?
他當初的想法雖說有些激進,可總不覺得自己是完全錯的,激進是錯的,可想法,還是有一定道理的,這也是他能站得住腳的原因。
當初承昀先提,而后他發覺承昀所說有所才有了政見不合那一出,只是承昀有不足,他也不全對,他這些日子僵持在世與不甘心上頭,將這事兒當做矛盾點了,沒想著去解決這問題,反倒是想著因為此事會與太子對上,要爭個輸贏,頗有看看自己到底哪里不如他的意思。
在他還在想這些的時候,太子已經發現了自己的不足,結合他提出的,已經做了整改,這幾乎說明了,承昀不是對他的話嗤之以鼻,政見不合,是他想的太嚴重,其實承昀是有取其華的意思的,他真的聽進去了。
彧王從不覺得自己不如承昀,他雖然也承認自己在承昀這個年紀做的未必有承昀好,可他到底比承昀年長,且朝辦差頗人稱贊,可今日,他真的到了,德妃說你自認沒有不如太子,那太子可不如你?
太子,真的很優秀,倒是他,竟故步自封了不?
想著有些自嘲,不下去的不甘心,可清晰發現了自己在這一刻比不上對方,雖然就一,不是全部,可這會兒的心境下,實在足夠他覺得諷刺了。
彧王心思復雜,但知道自己此刻該說什麼,他站起來沖著承昀行了一禮:“是我過于激進了。”
承昀又扶他:“三皇兄這是做什麼,不過各抒己見罷了,人總無法面面俱到,有三皇兄想到孤想不到的地方那是好事,都是為了百姓不是?”
彧王他一句都是為了百姓弄得心口一,但看承昀一張笑臉沖著他道:“有道是君子和而不同,孤今日前來也是想告訴三皇兄,往后此等事三皇兄盡管直言,孤尚有不足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但是為了百姓,孤與三皇兄縱然心思不同,可總能殊途同歸的。”
君子和而不同?
彧王此刻心緒被他說的了,反而問了一句:“太子殿下是當時便有了這心思,若是如此,當日為何不讓我將心思下,私下與太子商議豈不是……”不用鬧出政見不合這一出了。
如今朝堂上,如先前那大臣一般,他與太子明擺著政見不合鬧騰,已經有大臣眼瞅著了點兒心思了。
“那就太委屈三皇兄了。”
彧王聽著承昀的話心頭一震。
承昀道:“孤常聽父皇夸獎三皇兄,孤也明白三皇兄是有才能的,如此才能若是要顧慮份刻意下去自然是可惜,且孤得三皇兄提點并無不好,你我兄弟意見向左,說明這事兒本也有歧義,若是三皇兄不提,孤還不知道孤不足,所以孤需要三皇兄。”
承昀說到這里頓了頓換了個話風:“孤記得小時候與三皇兄住的近,三皇兄總是很照顧我們這些弟弟,如今三皇兄未嘗不是在照顧我,我該與三皇兄說聲多謝的,三皇兄,在孤心中一直是當年的三皇兄。”
彧王聽他所言意有所指,一時卻沒理解,這會兒心里頭還復雜著呢,又聽承昀道:“其實今日來還有一件事兒的,德妃娘娘病了。”
彧王心頭一跳:“什麼?”
承昀道:“三皇兄宮去看看德妃娘娘吧,想來德妃娘娘是惦記著三皇兄的。”
“什麼病?嚴重嗎?”彧王心里頭真的,母妃病了,是因為他?是因為他吧,他那話太傷人,母妃子本就不大好,竟然害病了,他真是,不孝啊。
承昀看著彧王道:“是起了燒,三皇兄莫急,太醫已經瞧過了,如今已經退了燒。”
彧王卻沒有放心,承昀看他著急:“孤的馬車就在外頭,三皇兄與孤宮吧。”
彧王聽著想拒絕,但是,到底沒有拒絕,兩人就了宮,彧王很快到了朝宮見德妃。
彧王一見德妃就‘撲通’跪在德妃跟前:“兒臣不孝。”
德妃看他如此眼眶都是發紅的,自己養大的孩子,到底也不舍得:“你起來,我不過小病罷了。”
彧王看著德妃發紅的眼眶他也沒忍住,這些日子心里頭的緒仿佛一時發泄出來,他已經很久不曾這麼被緒左右,但是這會兒看著德妃躺在床上臉蒼白的樣子,他沒忍住,趴在床邊竟是流了淚。
他是著聲音,哭的不凄慘,卻格外狼狽,他已經多年沒有哭過了,這會兒哭起來,倒像個孩子,德妃看著他這樣那淚也是忍不住,自己養大的孩子,哪兒舍得啊,不由手拍拍他的背脊,彧王到了,咬著牙心頭發痛,小時候,德妃這樣哄過他睡。
母子二人一時誰都沒有說話,但緒當真百轉千回。
等過了許久,彧王再次抬起頭來,眼淚也已經了,他突然就與德妃說起今日太子來找他的事,德妃聽得愣了愣,而后見彧王深吸一口氣:“兒臣不敢瞞母妃,兒臣對太子之位是有心思的。”
德妃沒有反駁他,由著他繼續說。
“承昀未冊立太子前,兒臣心里頭覺得,母妃家世極好,兒臣又不蠢笨,心里頭便以此為目標,但是承昀突然就被冊立為了太子,兒臣心里頭失落,但也沒有這樣大的野心,了朝了人稱贊,心里頭是有心思的,只是,也總沒有與太子作對的意思,可前些日子知道了自己的世。”
彧王抿著好一會兒才繼續道:“兒臣知道后心里難,而后鉆了牛角尖,不知怎麼的,就與太子對上了。”
其實若沒有德妃一番勸導,沒有承昀的所作所為以及他來王府那一趟,母子兄弟之間都有了疙瘩,了朝很多時候不由己,對立了兩派的話,很容易就出矛盾了,他開了這個頭,與太子只會越來越不對付。
德妃知道他是個好孩子,養出來的孩子什麼品,能不知道嗎?可是人,怎麼能沒有緒呢?緩緩道:“你這會兒能說出來,可是心里頭想明白了?”
彧王呼出一口氣來,表沒有了先前的復雜:“也不是想明白,還是不大甘心,可又有些服氣,我總覺得自己比承昀年長,心里覺得自己沒有比不上承昀的地方,可今日,有種實實在在輸了的覺。”
說到這里,他反應過來什麼:“方才沒察覺,這會兒想起來,先前承昀說,他心中我一直是當年的三皇兄,他想必知道我的世了,他是個好的,是我不如他。”
說的又笑:“他挑這麼個時候說這些個話,這得我記著多久?”
德妃聽著便知道他是真的想開了,欣又慨,太子是個有本事的,能兄弟服氣,不必鬧得不可開,這些,也有皇上的原因,他對皇子們都是好的,這才有皇家兄弟不至于爭的你死我活的日子。
也笑起來:“他這脾氣像你熙母妃,說話做事都有自己的一套,總能說到人心坎里是不是?”
是啊,說到人心坎里去了不是?
彧王不想說這個了,他這會兒更關心德妃的子,說這些,是德妃寬心的,這會兒才問:“母妃的子到底怎麼了?”
德妃也是一時心思重了,本也不大好,有些虛,心思一重做了噩夢就病了,如今看彧王這個樣子:“母妃沒事,小病,只是趕上時候了。”
彧王知道這是德妃寬他,母子二人不說什麼糟心的話了,說了些輕松的,聊起小時候的事,一聊就是許久。
等彧王從朝宮出來已近黃昏了,宮中快要下鑰,他得出宮,稟報什麼的還得明天,今天是來不及了,可今日出宮的腳步輕快了不,他心里頭著的大石,恍然間好似也沒了,心境的變化他自己如何沒有察覺,而察覺之后笑了笑。
這會兒又想到承昀先前的話,君子和而不同?
其實,也不壞。
——全文完——
這回是真的全文完結啦,預想的番外都寫完啦,完結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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