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櫻!這……這究竟是怎回事?”秦氏震驚的瞪大眸子,三兩步跌到墳坑里,趴在棺材上,仔細去看,“難道,當年灼灼還沒死,就被顧老夫人埋了?!”
“看著滿棺材的符紙!”
“還有這些奇怪的法!”
“這分明是活人祭祀!”
“是生祭啊!!!”
“那個老東西!怎麼對灼灼這樣狠毒啊!!!!”
纖白的手指與那些撕裂抓撓出來的黑痕跡形鮮明的對比,這般慘烈可怕的場景,誰看了心頭不震?!
顧伯清角抿一線,難以置信的瞪著雙眸,子劇烈的抖起來,嚎啕一聲,“灼灼!”
聽著父親凄厲的哭聲,顧櫻手臂被銀蘭扶著,淚水驀的從眼里落下來,深切的痛苦和仇恨在間激,五臟六腑好似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一團,痛到無以復加。
死死咬著牙,攥著抖的拳頭,恨不得將那殘忍得令人發指的老夫人直接碎尸萬段!
“阿櫻!”
至深的黑暗里,一道清冽的沉水香襲來。
顧櫻疲的子落進一個寬厚溫潤的懷抱,轉眸看見男人悉的清雋俊臉,才徹底閉上眼,昏了過去。
……
葉灼寧這件事鬧得極大。
當天夜里,顧櫻再次醒來時,人已在東平伯府。
暮雪齋還是老樣子,這些年一直都是顧伯清親自在打理。
顧櫻睜開眼,發現小團子一團溫馨的睡在邊,小手還摟著的手臂。
趙長渡溫聲道,“是他自己要跟來的,說擔心娘親。”
眼睛有些發疼,整個人都很疲憊,但醒來看見夫君和小團子都在邊的時候還是心窩一熱。
“他吃晚膳了沒有?”
“沒有,你不吃,他也吃不下,這大概就是母子連心,他看見你昏迷過去的樣子,小眉頭皺得的,知道出了大事,也就沒給我添。”
顧櫻失笑,“就這也能睡得著。”
趙長渡輕笑,指腹安的挲著小姑娘的臉頰,知今日了大委屈,語調便格外溫,“他還是個孩子,覺多。”
顧櫻心中趴趴的,親了一口小團子白的額頭,將小手從被子里出來,練的放在男人掌心。
趙長渡坐在小姑娘床邊,大手牽住,擔憂的將子撈起來,抱在懷里輕哄。
“母親的尸骨我已經讓人重新裝殮好了。接下來的事,父親說,他要親自理。”
令人沉醉的悅耳嗓音,顧櫻跌宕起伏的心微微平靜下來。
伏在男人懷里,將下擱在他結實肩窩,緩和了許久,仍舊帶著哭腔,“阿渡,是我的親祖母。”
趙長渡輕輕拍著顧櫻的后背,跟哄孩子似的,“我知道。”
“從小便不我和阿寧……但對顧嘉顧婉都很好,還有霜兒……”
“我知道……”
“小時候我總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好,不得祖母歡心,于是拼命聽話努力,可還是得不到祖母在意的眼。”
“沒事兒了,現在有我和晏兒寵你疼你你,阿櫻不需要的在乎。”
“可我真的沒想到,竟然對我娘親有如此深的見!還做出活人祭祀這種惡毒之事!阿渡,我娘親真的很溫很漂亮……本不是什麼不祥之人……都是祖母的錯……給娘親下毒,還活埋我娘……”
趙長渡大手摟小姑娘的腰,認真聽著的抱怨,附和道,“是該死。”
顧櫻抹了抹淚水,眼的揚起泛紅的眼睛,對上男人深邃的眸,“如果我要為娘親報仇,阿渡會覺得我無嗎?”
想過要放過祖母,可腦子里一回憶起娘親活生生在棺材里被憋死的場景,便無法放下這份仇恨。
趙長渡角微揚,大手了的烏發,這五年,他早就將當兒一樣寵。
偏這丫頭還是沒安全,看來,他還要繼續努力才行。
“阿櫻想怎麼做?”
顧櫻磨了磨牙,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趙長渡寵溺道,“那就按你說的做。”
顧櫻心里一暖,可面臨的最大問題其實不是世子,而是父親。
與娘親脈相連,自覺得仇深似海,可父親與祖母亦是有緣的親母子,父親縱然娘親……可他對祖母的孝敬也不容磨滅。
“阿櫻。”趙長渡見面糾結,便知道心中在想什麼,“我不想臟了你的手,給我吧,好不好?你帶晏兒先回家,剩下的事,由我來做。”
顧櫻抬起漆黑的瞳孔,淚水落下,“好……”
……
趙長渡一向覺得,出了這種事,顧老夫人應當懸梁自盡,來償還的罪孽。
沒想到,他走到永壽堂時,卻仍見拿著伯府老太君的高傲姿態,又或是一個母親與生俱來對孩子的控制,反而將顧伯清罵得狗淋頭。
“我早就不答應你娶進門!可你偏不聽我的,這件事怪不得我!”
“是五月生人,命里帶刑克,且不詳!”
“我是為了整個東平伯府才這麼做!”
“我都是為了你!為你兄長!為了你父親!”
“可你這個不孝子還是將娶了進來,你父親是怎麼死的,你不知道嗎!若不是不詳,你父親怎麼會那麼早就離開我!”
顧伯清嗓音嘶啞,抬起頭,“所以母親這麼多年,苛待阿櫻和阿寧,故意挑撥離間我們父父子,為的就是掩蓋這樁荒唐之事?”
老夫人惱怒道,“你說的沒錯,我是不喜葉灼寧和那兩個孽種!”
顧伯清亦吼道,“他們不是孽種!是我和灼灼的脈,是顧家的子嗣,也是您的親孫子孫!”
顧老夫人氣得臉鐵青,“顧伯清,你忤逆不孝,也是個孽障!”
顧伯清自嘲一笑,沉默寡言的跪在永壽堂里,一雙眼目眥裂,瞪得通紅。
他滿腔痛苦,卻無抒發。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殺了自己妻子的老母親,在上面罵得老淚縱橫,比他還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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